苏沫儿躺在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当夜,帝师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他来到一个幻境般虚无缥缈的地方,不知道来路,更找不到去处。
正当他焦急万分的时候,却看到已经过世的末儿踏着一朵五彩祥云而来。
“爷爷,爷爷,我好想你。”末儿大叫着,一头扑进帝师怀里。
“末儿,我的末儿,是你吗?”帝师亦惊亦喜地问。
“爷爷,当然是我,如假包换。”末儿拽了拽帝师的胡子,顽皮地说道。
“末儿,你可想死爷爷了。”帝师搂着末儿,眼里不禁泛起泪花,片刻后才诧异地问:“可是,你不是已经过世了吗?如今这是?”
“爷爷,我本是上界天帝小女,因贪玩偷跑下界投生到您的家里,才有了这人世间的亲情。”末儿回答。
“天帝?天上神仙的君王?”帝师听了末儿的话,差点惊掉下巴,一叠连声地问道:“难道,这世上真有神仙?你也是神仙?”
“嗯,世上真有神仙,爷爷可以这么认为。”末儿摇头晃脑地答道,一如往常般调皮又可爱。
帝师一时愣在当场,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可从来不相信世间有鬼神。
“爷爷,你不信末儿?”看帝师瞠目结舌,末儿便摇着他的肩膀问。
“不是不信,是着实惊讶啊。”帝师回过神来,答道。
“传说神仙都长生不老,你为何小小年纪就过世了呢?”帝师又问。
“哎。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我偷跑下界13日便被父君发现抓了回去,在人间可不就只活了13年。”末儿无奈地说道。
想了想,末儿又说:“神仙长生不老也只是在天界。神若投生到人间,仍是要按人间的时辰和规矩来算的。”
帝师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末儿的话,完全打破了他对世界的认知。
“末儿,这是哪里?为何只有你我两人呢?”帝师疑惑地问。
“这里是梦域蓝星,是九重天司命星君管辖的域外宇宙空间。也就是人间大家常说的梦境。”末儿说。
“司命星君传说中掌管人命运和寿辰的神仙?”帝师问。
“是的。传说皆有一定依据,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末儿答道。
“哦。这么说,爷爷我是在做梦,一切都是假的。”帝师说道。
“不,不是假的。我现在给爷爷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末儿连忙说:“您可以理解为,过世的孙女末儿在给您托梦。”
“末儿给爷爷托梦,所为何事?”帝师问道。
“末儿因偷跑下界,被父君责罚。我自选神魂寄体下界历劫,千辛万苦只为回到爷爷、父亲和娘亲身边,再续前缘。”末儿眼中泪光闪烁,喃喃说道。
帝师听得动情,声音有点颤抖,说:“你如何才能回来?要爷爷如何帮你?”
“无须相帮,我已回家。凡事随缘即可。”末儿答道。
说完此话,末儿的身形便向后方退去,渐行渐远
“末儿,末儿”帝师叫着,从睡梦中惊醒,才发现原来是南柯一梦。
回想着梦中的情景,帝师惊诧不已。
太真实了,末儿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都让他震撼。
“来人,快来人。”帝师喊道。
“老爷有何吩咐?”守夜的小厮推门进来,问道。
“传费石青速来见我。”帝师道。
“老爷,如今刚过丑时,三公子在睡觉。您确定现在传他?”小厮疑惑地问。
“是的,现在,立刻,马上。”帝师加重语气,急切地说道。
“好的,老爷。我马上去。”小厮应声小跑着离去。
小厮走后,帝师起身下床,披了衣衫,在屋内来回踱着步。
他仔细回想着梦中的每一个细节,越想越是惊诧。
大约一刻钟,费石青过来了。
帝师便把梦中情景,一一对他说了。
费石青听后,惊讶地说:“父亲,我与柳氏,刚刚也做了跟你一模一样的梦。”
“啊你们都梦到了?还一模一样?”帝师听后,更为震惊。
“是的。唯一不同之处,是父亲的梦中,只有父亲与末儿两人,末儿唤你爷爷。我的梦中,只有我与末儿两人,末儿唤我父亲。而柳氏的梦中,只有柳氏与末儿两人,末儿唤她娘亲。其他情节及末儿的话,都完全一样。”费石青答。
听完费石青的话,帝师惊得目瞪口呆。
想到梦中的末儿说:“无须相帮,我已回家。凡事随缘即可。”
又想到遵国君之命接回家中的女子,那酷似末儿的身姿和神态,特别是那些与末儿一样的习惯和举动
父子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难道她便是末儿?”
“难道真是末儿回来了?”帝师看着费石青道,眼神说不清是惊喜还是惊诧。
“父亲真相信,这世间有起死回生的事?”费石青看着帝师问,声音都有点颤抖,说不清是震惊还是恐惧。
“此事甚是奇怪,真相究竟是什么呢?”帝师喃喃自语道。
“是呀。此事当真棘手。”费石青轻叹一声,说道。
“王上连她的身世来源都不愿透露,我们如何能获知真相?”帝师无奈道。
“的确是这样,轻不得也重不得。哎。”费石青叹息着说。
“这女子到底是何许人?她的家和父母呢?”费石青追问道。
“这就不知了。这问题我也问过,但王上没说。王上只说她失忆了,还让你我像对末儿一样宠她爱她。”帝师回答道。
费石青听到这样的回答,一时无语。
稍后,帝师又开口叮嘱:“此事,我们也只能按照王上的吩咐做了。我们把她当末儿对待便可。切不可漏出破绽,更不能走漏风声。”
“好的,父亲。我知晓其中厉害。”费石青答道。
“反正,王上是铁了心要娶她的。只要王上与她大婚后,她入了王宫,我们便算完成任务了。”帝师喃喃自语着,像是在叮嘱儿子,又像是在叮嘱自己。
“嗯。”费石青默默点头应了一声,不再言语。
父子二人的脸色均是讳莫如深、喜忧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