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苏沫儿仍无任何消息与线索,整个人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期间,苏湛江曾数次到将军府闹事。韩晏殊表面上都避而未见,私下里两人却已达成共识。
“虽尚未查到沫儿的消息,但我坚信她没死。”韩晏殊说。
“何故?”苏湛江问。
“我相信麦军医的分析和判断,更相信自己的感觉。”韩晏殊答。
“其实,我也相信她没死。”苏湛江亦说。
“沫儿无论失踪或被害,设局者的目的,都是冲着破坏你我两家的联姻和关系而来。”苏湛江又说。
韩晏殊暗暗握紧了拳头,无语,只默默点头认同。
“火灾现场三名死者的身份,可已确认?”苏湛江问。
“两名女子是沫儿的陪嫁丫头,但男子身份尚无法确认。将军府内已查过了,并无失踪男子。”韩晏殊答道,又问:“苏府呢?”
“苏府亦无失踪男子。”苏湛江答。
“那会是谁呢?”韩晏殊自言自语道:“若是放火者,怎会死在现场?”
“难道是救沫儿的人杀了他?”苏湛江反问道。
“有此可能。”韩晏殊看着苏湛江,两眼放光。
“可是,这人又会是谁呢?他如何知晓沫儿会遇害?又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救走了沫儿呢?”苏湛江喃喃自语道,像是问韩晏殊,又像是问自己。
“你说,会是安王吗?”韩晏殊问。
“有可能。”苏湛江看了韩晏殊一眼,说:“毕竟他也喜欢沫儿。若非沫儿执意嫁你,他定会与你争到至死方休。”
“可他不会既给我下毒,又不想伤我性命和武功。”韩晏殊说。
“谁说给你下毒和救沫儿的人,非得是同一人呢?”苏湛江白了韩晏殊一眼。
“也对。”韩晏殊恍然大悟,回道。
“如今你我两府均无失踪男子,便只能从宫内和江湖两条线索去查了。”苏湛江说:“你负责宫内,我负责江湖。如何?”
“好。”韩晏殊果断应道。
此时,邯溯国王上专用的小书房内,韩任兴正眉头紧锁,满脸怒火。
他面前一名黑衣人匍匐跪地,生怕小命不保。
韩任兴压低了声音问:“为什么还没查到?”
“王上恕罪,属下正在全力追查。”黑衣人把头埋在地上答道,不敢抬头。
“你当知此事关系与厉害。”韩任兴眼神狠厉地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提头来见。”
“属下明白。”黑衣人回答。
“眼下将军府和苏府情况如何?”韩任兴又问。
“回王上,苏公子曾数次去将军府闹事。”黑衣人回道。
“是否有所怀疑?”韩任兴追问。
“属下不知。但两方似都在暗中追查,目前尚无结果。”黑衣人答。
“你去吧。定要赶在他们之前找到人,斩草除根。”韩任兴阴沉着脸说。
“属下遵命。”黑衣人叩头起身,快速离去。
再说裕丰国九峰山紫茵观内。
裕皓晨看着依然昏迷的苏沫儿,脸色极为难看。
他难掩心中的担忧和怒火,责问冉大夫:“不是说她一个月就会醒吗?如今已一个半月了,还这样?”
“属下亦不知,解毒效果与每个人身体素质和状况是密切相关的。”冉大夫忐忑不安地回答:“属下估计,应该就在这几日了,主上请息怒。”
裕皓晨心痛地看着苏沫儿干裂的嘴唇,拿过一枚小勺,从碗里取了水,轻轻地抹在苏沫儿的唇上,又让水顺着唇缝慢慢地流进嘴里。
一天,苏沫儿突然低语出声:“水,水,我要喝水”
苏沫儿梦到自己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行走,口干舌燥,快要渴死了。
看到苏沫儿在昏睡中找水喝,服侍的丫环很高兴。她立马端了一杯茶水过来,用小勺子一勺一勺地喂到苏沫儿嘴里。
喝完水,苏沫儿慢慢苏醒过来。睁眼看着周遭陌生的环境和丫环,疑惑地问:“这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丫环笑笑,却并不回答,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后又指了指门外,意思是:有人会来告诉她。
原来这丫环是个哑巴。
苏沫儿又摸摸自己的头,诧异地问:“我是谁?我怎么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我怎么了?”
此时,裕皓晨正好走了进来。
看到苏沫儿醒了,他惊喜地叫了声:“末儿”,马上吩咐丫环:“快传冉大夫来。”
丫环应声而去。
裕皓晨则快步走到床边,俯身关切地问:“末儿,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末儿?我的名字叫末儿?”苏沫儿听到裕皓晨如此唤她,便疑惑地问:“我怎么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你又是谁?”
“我是你的皓晨哥哥呀。”裕皓晨伸出手指刮了一下苏沫儿翘挺的鼻梁,宠溺又略带嗔怪地说:“你都忘了?”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这是怎么了?”苏沫儿可怜巴巴地看着裕皓晨,眼眶里迅速盛满泪水,一滴一滴地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末儿不怕,有皓晨哥哥在。我一定会抓住那些胆敢伤害你的人,让他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裕皓晨最是见不得苏沫儿的眼泪,他把苏沫儿拥入怀中,心痛地说道。
“主上,属下来给姑娘诊脉。”裕皓晨耳边突然响起冉大夫的声音。
“快。”裕皓晨简短地回答。
冉大夫提着药箱进来,对裕皓晨躬身施礼,拿出一方薄薄的锦帕覆盖在苏沫儿手上,仔细地替她诊脉。
诊完脉后,心情沉重地对裕皓晨说:“属下看姑娘的脉象,怕是大脑记忆受损,完全记不起以前的事了。”
“那我还有救吗?记忆能恢复吗?”不待裕皓晨说话,苏沫儿便急急地问。
“姑娘莫紧张。你既然已苏醒,所中之毒便已解,身体已无大碍。”冉大夫忙安慰苏沫儿说:“只是中毒期间,毒素经呼吸侵入脑部神经,使得记忆受损,所以才记不得以前的事。至于记忆能否恢复,可不好说。不能说全无可能和希望,但姑娘也别抱有太大的期望才好。”
冉大夫说罢,又转头看了眼裕皓晨,意思让他也别抱有太大的期望。
裕皓晨读懂了冉大夫眼里的意思,心情不由沉重起来。但转念一想:“沫儿失忆,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就对冉大夫说:“那便给姑娘开个方子,慢慢调理吧。”
“属下这就去外间开方。”冉大夫答后,提着药箱向外走去。
裕皓晨也跟着走出去,他盯着冉大夫低声说:“身体无碍最为要紧,至于记忆不用强求。你可明白?”
冉大夫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拱手施礼道:“属下明白。”
“此事除你我外,不得让第三人知晓。”裕皓晨又慎重地叮嘱了一句,见冉大夫也慎重地点头,这才向里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