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力克难将军生死未卜的阴影笼罩下,力府上下被悲痛与混乱的阴霾所笼罩。灵棚在府中的庭院里迅速搭建起来,白色的帷幕在风中狂舞,发出烈烈的声响,似是在宣泄着这突如其来的哀伤。金氏身着素缟,眼神空洞而绝望,瘫坐在灵棚之中,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打湿了她苍白的脸颊。她身旁的两个儿子和女儿,满脸惊恐与无助,年幼的他们被这沉重的氛围压得喘不过气来。
周围前来吊唁的宾客络绎不绝,他们身着黑衣,面容肃穆。灵棚内弥漫着压抑的哭泣声和低沉的交谈声,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猜测着力将军的死因。一片乱象之中,金氏的哭声显得尤为凄厉。
“老爷,你定不会弃我们而去,定是有苦衷,可这苦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金氏的低泣声在灵棚内回荡,撞在每个人的心尖上,泛起无尽的悲凉。她的声音已经沙哑,喉咙像是被火灼烧一般疼痛,但她依然无法停止哭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心中的痛苦和恐惧。
就在众人沉浸于悲痛的吊唁之中时,红儿如一道敏捷的身影,巧妙地避开太子布下的眼线,独自悄然潜入力府。她的身影在阴影中穿梭,心跳声在耳边如鼓鸣般响着。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红儿一路潜行,径直朝着灵棚的方向而去。她的眼神坚定而急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见到金氏,告知她真相。
金氏正沉浸在悲恸之中,忽然瞥见红儿的身影,不禁惊讶得失声问道:“妹子,你怎么回来了!” 红儿神色匆匆,急忙使了个眼色,示意金氏莫要多言。随后,她轻轻挽起金氏的手臂,将其引进内宅。
进入内宅后,红儿确定周围无人,才靠近金氏,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姐姐,你且先镇定。将军他并未遭遇不测,他如今装死是为了粉碎太子谋反的阴谋。当下形势危急,我们必须万分谨慎。姐姐你要继续在众人面前佯装悲伤,把这场吊唁的戏逼真地演下去,切不可让太子一党看出端倪。” 金氏听闻此言,先是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喜与难以置信,紧接着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微微点头示意明白。
红儿的另一个目的,是要趁此乱局见到兵部尚书黄尚书和户部侍郎阿南,进而与皇帝取得联系。她在力府中小心翼翼地穿梭,目光四处搜寻着目标人物。终于,在灵棚后的一处幽静回廊下,她发现了黄尚书和阿南正低声交谈。
然而,近在咫尺间,红儿突然想到力克难的嘱托,“小心太子眼线”,于是,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了。此时,一旁的小曼目光瞬间锁定在阿南身上,那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在这紧张的局势下难以言说。阿南亦望向小曼,眼神中带着关切与深情,短暂的对视仿佛跨越了重重阻碍,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微妙起来。但两人很快意识到场合的严峻,只得将那汹涌的情感暂压心底。
而太子一党派来的眼线如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在灵棚周围的人群里悄然游走。他们身着素服,伪装成前来吊唁的宾客,眼睛却如鹰隼般锐利,不放过灵棚内任何一个细微的动静。“哼,力克难,就算你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若你真敢诈死,我们定会将你连根拔起。” 其中一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那眼神中的阴冷仿佛能穿透这哀伤的灵棚,直逼真相。
秦氓户部尚书在自己的府邸中如坐针毡。他深知力克难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其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如今力克难生死未明,太子一党与皇帝之间的权力博弈愈发激烈,他站在这微妙的平衡线上,一步都不敢轻易迈出。他选择佯装不知此事,未去灵棚吊唁,可内心的煎熬却如烈火般灼烧。“力克难啊力克难,你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是真的遭遇不测,还是另有图谋?我若贸然行事,不管是偏向哪方,都可能成为众矢之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秦氓在书房中来回踱步,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滚落,打湿了他手中紧握着的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