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元正那日回到雀园,李泰就像病了一样,胖嘟嘟的脸蛋总是挂着惊悚,因为那天他看到了两个不同的王畏。
经杏儿指点,差人暗中调查南家姐弟,不远千里去了狄道县,今日差遣的宫人前来复命~
“启禀王爷,此乃奴才背调条陈,请王爷过目!”
说罢便将厚厚一沓麻纸呈给李泰,
(好多作者写文,动不动就是宣纸,很不严谨!宣纸起源和发展是唐末期。)
这沓麻纸记录着,能打听到的关于南家姐弟的一切消息。
南过儿要是知道李泰有这东西,一定得想办法借来看看,这特么就是宿主的幼年史啊!
李泰简单浏览了几眼前面,便将注意力都放在数月之前的事情上。
“有点儿意思!看来这卤煮小郎君名不副实啊,这可是欺君之罪!”
“要不也给他用上宫刑,来给王畏做对姐妹~”
想到这里,胖脸便是一抖一抖地颤动,
“杏儿姐姐,这个卤煮小郎君,还真与那王畏没有干系,可天底下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
“这个奴婢也想不通,按留史庄里正所言,南过儿是土生土长,并无胞兄弟~”
“杏儿姐姐,此人留着是个隐患,你想啊,若是他二人换身,那宫中岂不会有混入他人的可能~”
“殿下的意思~”
“杀了或煽了!绝不能让长安城有两个王畏,或者两个都~”
说罢,胖手便是向下一挥。
杏儿望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王爷,竟有些失神,
不知以前那个乖巧可爱的胖小子,怎么会有如此铁石心肠,这也不是自己教的啊!
“杏儿姐姐,孤这么做如何?”
“王爷,不可!圣上如今大举仁政,体桖子民,且该厮的名号是娘娘所赐,若是王爷这么做~
恐在圣上和娘娘心里留下凶残暴戾的形象,对王爷日后不利!”
“那把王畏~”说罢,眯着的眼猛地一睁,
这个眼神着实又吓了杏儿一跳,不禁腹诽,
男娃长一岁果真就是长一岁,心性和心智都增长好多,还是说天家之人本性如此?
“王爷若是不喜王畏,送给太上皇便是。若是雀园宫人无故失踪,怕又遭娘娘猜忌和斥责~”
“这也不行,那也不成,万一哪天宫中这个王畏换了人,那后悔药都没得吃,孤王也担待不起!”
看着要发怒的小胖,杏儿赶忙劝道,
“王爷尚在年幼,还不知这辩别之法,杏儿说于王爷,
首先阉人不会长有胡须,体有异味,久居宫中,面色会发白。
再者阉人无喉结,这个一眼便知,都不需多观察,
还有就是这个王畏,妖里妖气,那份作态,常人模仿不来~”
李泰听闻微微点头,玩味地看着杏儿问道,
“杏儿姐姐为何如此偏袒王畏,莫不是与他有了对食?”
杏儿吓得急忙下跪磕头,“王爷可莫要开如此玩笑,此乃沉井大罪!”
心里一个劲儿的后悔,就不该教你御下之道,你在皇帝和皇后心里形象崩塌才好!
看着杏儿下跪磕头,李泰忙从胡凳上跳下来,跑到身边一把拉起她,
“杏儿姐姐,孤不准你有对食,等孤长大了,就向母后讨赏,将你纳为孤的妾室~”
杏儿听闻脸色变得惨白,小胖今天怎么连续祭出送命题啊!
自己奴婢的身份,做个通房丫头还行,还做妾室,若有这个想法,当天就得从雀园消失。
“王爷说笑了,杏儿本为奴婢,就永为奴婢,王爷若是想杏儿活命,段不要再提此事!”
李泰围着杏儿转了几圈,压递声音缓缓问道,
“杏儿姐姐,孤今日表现如何啊?”
泥马~杏儿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还是之前她教李泰对付下人的方法。
这冷不丁往自己身上一招呼,吓尿了,不是来月事,是特么真尿了!
天家之人,脸色阴晴不定!
看来日后跟小王爷不能再同心同德了,一个不小心就将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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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着手里可怜巴巴的29个大子,李伯三人一脸生无可恋,
这是三口一天的收入,卖了十五碗杂碎汤,有一食客说只带了一文~
无精打采地收拾着摊铺,三人似乎都没了力气,良久后,刘玲儿鼓起勇气,
“阿耶阿娘,要不玲儿再去卤煮小郎君那里探探口风,长此以往,怕维持生计都是艰难~”
李伯两口对视一眼,开口道,
“玲儿,阿耶明日与你同去,想是要谈些条件,你不便做主。”
玲儿点点头不再言语,低头继续默默收拾摊子。
前几日回来,刘玲儿便将在南过儿家的所见所闻详细地说了一遍,又同二老一起分析了做调料的可能性。
手里余钱不多,买不了多少香料,且卤煮小郎君的调料包价格太有竞争力,若是仿制,能否售出都非定数,
另外就是南记卤煮名声在外,调料包自带流量,他们赌不起更输不起~
要强的李伯决定再支几天摊看看情况,没成想,生意越发惨淡。
今日已经到了只售卖十几碗的尴尬境地,成本都收不回来。
天气转暖,食材只能现做现卖,隔夜便会味道有异,思来想去,便同意了刘玲儿的建议。
毕竟刘玲儿九岁女童,尚无识人辩物的能力,跟着走上一遭,图个心安,
哎,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吧!
“阿耶切莫叹气,那小郎君姐弟,待人接物尽显真诚,想是不会负于咱们。
去瞧瞧也好,万一是个机缘,咱们也能活下来不是?”
李伯布满老茧的手,轻抚干女儿的发髻,柔声说道,
“玲儿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阿耶很是欣慰!
只是你给人再做丫鬟,好说不好听,恐对未来婚嫁造成负面影响~”
“阿耶,玲儿还小,不去想那以后之事。若是活都活不下去,那影不影响又有何意义?”
“懂事的苦命孩子,望那南家能是个好相与吧”
“阿耶切莫惆怅,行与不行都没关系,长安不成,咱就去往别处,天下之大,总有咱的容身之地!”
“走,咱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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