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煜跟着老妇人穿过村口的小路,周围的景象让他愈发警惕。村子很小,仅有十户人家,每一户的房屋都破旧不堪,院落里堆满了杂乱的干草和农具,似乎很久没有人打理了。村里的气氛阴沉诡异,偶尔有几个村民从屋里探出头来,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目光却透着森冷的寒意。
“不要相信村民。” 苏煜强迫自己稳住心神,默念规则提醒自己小心。
老妇人走在前头,步伐轻快,看起来精神头十足,但苏煜还是从她略显僵硬的动作里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村里的路并不长,没过多久,他就被带到了一座低矮的泥瓦房前。
“孩子,快进来吧。”老妇人打开门,回头招呼他进屋,语气虽然慈爱,但隐隐透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
苏煜抬头看了一眼,屋檐上挂着几串风干的红辣椒和草药,虽然看似普通,但结合怪谈的背景,这些东西让他感到格外不安。
“进去吗?”苏煜内心一阵犹豫。规则明言“母亲很爱自己的儿子”,按理说她应该是安全的,可刚才她那句“你根本不是大郎”差点让他暴露,显然也不是完全可信。
老妇人看着他停在门口发呆,眉头微皱,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大郎,你今天怎么总是魂不守舍?还不赶紧进来!黄小姐的聘礼都在屋里,咱们还得赶紧准备婚礼的东西!”
“是,母亲。”苏煜不敢多犹豫,硬着头皮迈进屋内。
房间里很昏暗,光线主要靠几扇狭小的窗户透进来,显得幽幽暗暗。屋里摆设简单,一张木桌,几条长凳,一盏破旧不堪的蜡盏,墙角还放着一口生了锈的铁锅。桌上有几块已经泛褐的红纸,看样子是用来剪喜字的,而旁边则是几样婚礼用的供品:两根蜡烛、一壶酒和一块红布包着的东西,看起来像是首饰。
“你父亲留下的这些东西,勉强还能凑个像样的婚礼。”老妇人指着桌上的供品说道,语气带着些许怀念,“孩子啊,娘对不起你,本来该早点给你操办婚事的,但家里实在是……”
说到这里,她声音哽咽起来,眼眶微微发红。
苏煜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老妇人的情绪看起来那么真实,就像个为了孩子操碎了心的普通母亲。
“娘,您别难过,孩儿明白您的苦心。”苏煜低声安慰道,同时暗暗提高警惕。
老妇人抹了抹眼泪,叹了口气:“好了,娘不哭了。你先去屋后挑点水回来,咱们得用干净的水洗供品,婚礼才算有规矩。”
苏煜闻言点点头,提起放在门口的水桶往屋后走去。走到院子时,他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老妇人依旧坐在桌边,正低头整理红纸。这才松了一口气,加快步伐绕到屋后。
屋后的景象与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一口古井立在中央,井台周围杂草丛生,似乎许久没人打理。井口还盖着一块厚重的石板,旁边挂着一个外壁挂满青苔的木桶。
“这井能用吗?”苏煜心里犯嘀咕,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揭开石板。
打开井盖的瞬间,一阵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苏煜忍不住捂住鼻子,探头往里看去,却发现井水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深度。隐约间,他甚至觉得有东西在水底游动。
他浑身一阵恶寒,立刻想起了规则:“晚上需要在自己家里睡觉,无论你听到了什么,都是错觉,请不要睁眼。”
这口井的异常,让他意识到“家”这个地方可能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安全。
“可惜规则里没说这水到底能不能用。”他皱眉思索,权衡了一下,决定先装满一桶带回去,至于用不用,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水桶沉入水中时,井底竟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咽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哭泣。苏煜强压下心头的恐惧,飞快提起水桶,匆匆盖上石板,然后提着水桶一路跑回屋里。
回到屋内,苏煜发现老妇人已经不见了。桌上的红纸被剪成了整整齐齐的喜字,但奇怪的是,剪出来的“囍”字呈现一种暗红色,就像是血染的一般。
“母亲?”苏煜试探着喊了一声,屋内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环顾四周,忽然发现门口多了一双红色绣花鞋,鞋子旁边还有一张字条:
“新娘来了,快去迎接她。”
苏煜盯着字条,心里顿时一阵寒意。他隐约记得规则提到“新娘可以完全信任”,但这句话放在眼前的场景中,却让他越发不安。
“夫君?”幽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种冰冷的诡异感,“我来了。”
门外的声音似乎离得很近,苏煜甚至能听见脚步声踩在泥地上的轻响。他的第一反应是跑,但规则的限制让他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
“母亲不在,怎么迎接新娘?”苏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试图拖延时间,“娘子,我们家还没有准备好礼数,要不你晚些再来?”
门外沉默了一瞬,然后传来一阵淡淡的笑声:“既然你不开门,我就自己进来了。”
伴随着“吱呀”一声,门被缓缓推开,一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她的脸被大红盖头遮住,看不见表情,但她的手却露在外面,肤色嫩白,手指纤细,指甲却长得吓人,足有两寸长。
“夫君?”女人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冷得像是冰窖里吹出来的寒风。
苏煜硬着头皮开口:“新娘,请进。”
女人缓缓走进屋内,脚步轻盈,将脚踏进门口的红色绣花鞋里,动作自然流畅,仿佛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红嫁衣进来堂屋,随后便坐在屋内的椅子上,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苏煜,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苏煜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低头整理桌上的供品,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他知道今晚是关键,如果他能熬过第一夜,或许能从规则的其他提示里找到更多活下去的线索。对了,“母亲”消失前说要用井水清洗贡品,苏煜看着桌上的物件:两根蜡烛、一壶酒、一块红布包着的东西,蜡烛和酒肯定是不用洗,那应该就是红布包裹了。正当苏煜准备打开红布包之时
“夫君。”红嫁衣忽然开口,声音幽幽,“今夜我们一起睡吧。”
苏煜的手猛地一顿,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晚上需要在自己家里睡觉。”规则中并没有提到“新娘”是否会与自己同住,这句话到底该怎么解读?
“夫君,不可以吗?”红嫁衣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开心。
“好。”苏煜咬牙答应,心里却已经开始疯狂推演可能的应对策略。
夜晚,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