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江山易,守江山难
更何况,这天下并非是萧胤夺来的,也并非是他建造的王朝,相比先帝,他自然少了几分勤勉与谨慎。
更多的则是坐享其成与纵情玩乐。
“陛下,再有不到半个月,就到佑儿的生辰了,臣妾主要是想问问陛下,今年的生辰宴,要如何”
如今萧宸佑已经长大成人,现如今的生辰宴办的是否声势浩大,就足以窥得陛下对他的重视程度。
皇后对这一点格外清楚。
朝中大臣一边是太子一党的,另一边则是皇后一党。
他们活了大半辈子,最会审时度势,察言观色。
一旦发现陛下的风向更偏向谁,他们便会暗戳戳地扶持、培养未来的新帝。
萧胤沉吟片刻,忽然笑道:“佑儿的生辰宴自然是要好好办的,如今他即将及冠,又是朕的长子,这生辰宴怎么说也得和承熙的相媲美。”
皇后顿感满意,道:“陛下既然如此说,那臣妾这些日子就着手操办了。”
他嗯了一声,末了又添上一句:“再告诉乐司那边,让她们今年好好排几支舞出来,年年宴会上的舞蹈都是千篇一律,朕着实看腻了。”
皇后一顿,随后无奈说是。
她出去后,虞江寻站在殿外,轻声道:“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听到她娇媚的声音,不由得脚步一顿,偏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这虞江寻,果真长得秀丽。
不是寻常的妖艳俗物,倒是带了几分灵气。
怪不得萧胤这段日子见她见的这么频繁。
“平日里你在陛下身边,要服侍好陛下,切勿惹他生气,陛下操劳国事,你更应当体贴了。”
虞江寻假意道:“嫔妾谨遵娘娘教诲。”
皇后施施然转身离去,虞江寻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看了半晌,转身进了殿内。
萧胤无心再看奏折,反倒是饶有兴致地看向虞江寻,忽然想起了什么。
“虞才人,朕记得第一晚见你时,你的舞姿甚美。”
虞江寻道:“嫔妾跳舞,也只是皮毛技艺罢了。”
他沉吟片刻,道:“过些时日是佑儿的生辰宴,白日里殿内会出现几位迂腐的老头,未免太过正经,等到了夜里,都是自家人的时候,你可否愿意为朕献舞一曲?”
虞江寻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
私底下只给萧胤一人跳也就罢了,萧宸佑的生辰,她一个后宫里的才人,当着众人的面跳舞,合适么?
萧胤明显就是想取乐。
乐司的那些宫女还不够么?
虞江寻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嘟囔着:“陛下让嫔妾献舞,可嫔妾会的都是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舞曲,怎好意思在众人面前跳舞?”
“更何况,嫔妾只想跳给陛下一人看。”
说着说着,她挨挨蹭蹭了过去。
萧胤朗声一笑,道:“无妨,素日里你那些姐妹,也常会在私底下练舞,在什么生辰宴上主动站出来献舞一曲。”
他见虞江寻仍然带着羞恼之意,放柔了声音,道:“朕不知道你脸皮薄,这件事是朕鲁莽草率了些,你就权当没听过罢。”
虞江寻这才转而笑了出来。
萧胤逗过她之后,看见桌上的奏折,不由得有些头痛。
“你就在旁边为朕研墨,若是累了,就叫周盛海进来。”
虞江寻俏生生应下了,随后不再出声,乖巧地在一旁拿着墨条。
萧胤这一看就是一个半时辰,虞江寻的手腕早就酸了,停了半晌。
他瞥了一眼,随口道:“你研墨的手法倒是很熟练。”
虞江寻身躯一僵,随后解释道:“嫔妾观察周公公的动作,看了两遍就会了。”
他到底还是不忍心看美人太累,搁了笔,温声道:“你先回去吧,回去让宫女拿热绸布敷一敷手腕,否则明日会酸痛的。”
虞江寻如释重负,转身告退。
萧胤看着她果断离去的背影,不免觉得好笑。
她不像旁人那样巴巴的硬凑上来,虽然也会冲着他撒娇,却将分寸掌握的恰到好处,果真有意思。
虞江寻刚回去坐下歇息,喝了口茶,菊芳趁着茯苓在院子里的功夫,将信悄悄递给了虞江寻。
她诧异挑眉,看着这封叠的工整的心,只觉得心里闷堵得慌。
不过这次,她没有着急打开。
“你和太子殿下平日里传信,都是怎么做才不会被发现的?”
菊芳认真回应:“奴婢并不会直接接触到太子殿下,除去殿下和奴婢之外,这封信共会经过三人的手,最后才会到才人的手中。”
虞江寻不免失笑。
果然,萧承熙还是那个萧承熙。
他身边为他效力的人,遍布皇宫。
随后,她将信展开。
“阿寻,十五日过后,萧宸佑的生辰宴,望你能借此机会,扶摇直上。”
用了这么一张信纸,就写了这一句话。
虞江寻此时也说不上是失望还是难过了,她面无表情地将信叠起来。
心里头这才迟钝地蔓延出些许苦涩之意。
某种方面来看,萧承熙和萧胤不愧是叔侄,一些想法如出一辙。
看来萧胤并不完全是在逗她。
萧承熙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说明过去的确有不少妃嫔会在宴会上献舞。
那么多她一个人也就无所谓了。
不就是跳舞么?
她最擅长的就是跳舞了。
正这样出神地想着,茯苓忽然进来了。
虞江寻立即将信塞入袖口,菊芳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冲着茯苓微微颔首,随后离去。
茯苓瞥了一眼虞江寻的袖口,没说什么。
她家才人有秘密,只是不肯告诉她罢了。
“茯苓,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虞江寻忽然微笑着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