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天气转晴,太子府再次忙碌起来,该清洗的清洗,该修整的修整,该替换的替换,该补齐的补齐。
孟亭月也开始忙碌起来。
郑管家也老实本分的配合着她处理府中事务,没有任何的小动作。
据二泉那日所提及,郑管家送信至皇宫这事,已过去十多日了,孟亭月没收到任何的皇后背后使绊子或者发怒的消息。
太子也未曾提过。
若不是今日她照例询问凌棋太子今日可服药,她甚至都已经忘了这茬。
“回太子妃,殿下被皇后娘娘留在宫中用午膳。”
“哪怕是在宫中用午膳也要准时喝药,派人将熬好的药送进宫,务必要送到殿下手中让殿下喝。”
孟亭月言语间显露出属于太子妃的威严。
凌棋听命退下。
孟亭月望着湛蓝的天空眉宇间染上淡淡愁绪。
不知道皇后娘娘留太子在宫中所为何事?
可是因为郑管家送的信的原因?
待她下次入宫,皇后娘娘对她的态度是否会变得如前世那般的不喜和刁难?
——
皇宫。
凤仪宫内。
沈允珩专心用膳,对于皇后投来的复杂目光视若无睹。
皇后深思熟虑后,神情凝重发问:“珩儿,你是不是还同太子妃闹矛盾啊?”
“没有。”
“没有?”皇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若是没有为何你同太子妃迟迟未同房?”
闻言,沈允珩手上的调羹一滞,他缓缓抬头望着皇后,神情和语气皆听不出喜怒,“母后监督儿臣?”
皇后对上他的目光心中无端生出一丝心虚,迫不及待否认,“哪有,本宫这是关心你们小两口的感情,本宫年纪不小了,再过几年就要老了,老了就抱不动孙子了。”
皇后捏着帕子,故作悲伤的沾了沾眼尾不存在的泪珠,“本宫这辈子毫无所求,只求能早日儿孙绕膝,享天伦之乐。”
沈允珩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一系列的举动,声音轻缓,逐一细数,“儿臣十岁之际母后担心儿臣找不到媳妇,日后会有憾。”
“待十五岁之际,母后和父皇替儿臣定下孟家大姑娘,彼时儿臣同孟家大姑娘素未谋面,母后当时曾言能见到儿臣成亲便此生无憾。”
“儿臣在边关这些年,母后所憾所忧皆是如此。”
“可当儿臣如今成亲,母后又道担心儿臣与太子妃关系不和,无法让母后早日抱上孙子,日后会有憾,母后此生的憾不止多,还不是唯一。”
皇后越听他这话越心虚,眼珠子微转,身板又正了,“本宫就你一个亲子,本宫求多些怎么了,你若真能给本宫抱上孙子,本宫就不在你耳边念叨了。”
沈允珩淡淡道:“母亲还年轻,儿臣也不急,亭月身子骨弱,待她身子骨养好之后再考虑此事。”
皇后半信半疑地望着他,“此言真假?你可别骗本宫。”
“母后不信,那儿臣日后不说了。”
“那我姑且信你一回,等过些日子我送些上好药材到太子府给亭月养身体。”
话音刚落,皇后又想起一件事,她斟酌言辞,欲言又止,还是说出口了,“儿啊,你告诉母后,你不会身子不行吧?”
沈允珩面色铁青,浑身散发着森冷寒气。
皇后见状,心中有些怵,忙讪笑道:“你是我儿子,身体自然倍棒,一定是他们胡说八道,我回去就命人惩罚他,先用膳,再不用膳菜就要凉了。”
……
郑管家在府中坐着,突然收到心腹送来的信。
看完心中的内容后,他面色煞白。
心腹悄然问:“可是皇后娘娘发怒了要惩处太子妃?”
闻言,郑管家直接将信甩到心腹脸上,似乎还不解气直接一脚踹到心腹身上,将其踹倒。
郑管家兀自喃喃着,言语间满是不敢相信,“不可能啊,太子和太子妃不可能已经同房过了,若正同房了不可能一次水都不叫啊,不可能啊……”
心腹被踹到后也是第一时间站起来,听到他所说话语内容,猜测道:“难不成是叫过水了,但下人未报?”
闻言,郑管家觉得他言之有理,心中不由腾升起怒火,“没想到这么早就有人投奔太子妃了,该死的,枉我平日待他们那么好。”
心腹闻言,垂着头未言语。
……
清王府。
“王妃,调查过了,朝廷没有再派人采购米粮和药材。”子晴弱弱地将自己调查来的消息说出。
“什么?”孟清姣嗓音上扬,满眼皆是不可置信,“不可能,怎么可能没人来买,不可能,我不可能记错的,一定是你调查得不认真,再派人去调查。”
子晴跪在地下瑟瑟发抖,欲哭无泪,声声诚恳劝说着:“王妃,我们已经调查了不下五次了,朝廷除了最开始派人买过一些米粮和药材,之后就再也没有买过了。”
“当时暴雨的时候似乎是朝廷的人来购买米粮,他们没买就走了,奴婢怀疑是,是价格太高了,他们才走的。”
孟清姣嘴中反复喃喃着‘不可能’三字,无论她如何绞尽脑汁去想,都想不通为何这辈子同上辈子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明明上辈子那些店铺也涨价了,她不过是有样学样,难不成是因为她的价格比上辈子那些铺子好高了几文的原因。
可她购入时便花了不少钱,售出时多赚些又如何,为什么朝廷不买了?朝廷凭什么又不买了?它们不救恒城的百姓了吗?
孟清姣一把将桌面的茶具掀翻在地,装在茶壶中滚烫的热水因她的动作倒出,热水直接烫红她的手背。
“啊!疼!”孟清姣捂着自己发烫的手,望着地上的茶壶的残骸满腔怒火,“连你都欺负我。”
她一脚将地上的碎瓷片踢飞。
瓷片飞到子晴面前,径直撞上她的膝盖。
子晴双手捂着自己被热水溅到的脸,膝盖处的疼痛令她险些痛呼出声,担心喊出来会引得孟清姣发更大的怒,只能咬着唇不让自己喊出声,眼尾却早已盈上丝丝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