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夫尽职尽责回答道:“回禀公主,已经送至太子手上,属下还将今日太子妃得从魁之事添入信中一齐送去了。”
“好伙计,回去给你们加鸡腿!”落嘉公主拍手叫好。
闻言,马车夫瞬间眉开眼笑,“多谢公主。”
太子府书房。
沈允珩黑眸缓缓扫过信上的每一个字。
前面通篇的废话他扫了一眼便略过了,眸光定定的落在最后一张纸上那寥寥可数的几个字上。
信纸被置于桌上,他的指尖轻轻点在那纸上。
“太子妃回来了吗?”
凌肖回道:“太子妃半盏茶前回了府,如今正在厨房给殿下做吃食。”
沈允珩黑眸微凝,缓缓落在凌肖身上。
“凌肖,你近日无用的言语似乎有些多。”
凌肖低头,“属下不敢。”
沈允珩轻哼着移开眼。
“将架子三层倒数第二本册子给孤取来。”
凌肖闻言,手脚麻利的去取册子。
与此同时,凌棋捧着一幅画入屋。
“殿下,这是宫内送来的画。”
听闻“画”一字沈允珩眉峰拢得紧,思绪瞬间被拉回今日进宫的场面。
他上次答应国师要让国师替他作画,却不曾想在宫内一待便是半日,平白浪费了他半日时间。
画卷被凌棋置于他面前。
他倒要看看国师替他作画那画了足足有半日的作品到底是何模样。
画卷被他缓缓摊开,画中内容被他尽数收纳入眼底。
他瞬间将画合上,目光发沉。
凌肖正好取来书置于他书案上,余光瞥见画中内容,心中大撼。
殿下和太子妃何时画了幅丹青。
不对,殿下和太子妃在府中都甚少见面,更何况是一同描绘丹青。
所以那画中女子不是太子妃了。
殿下何时在外和别人有了首尾!殿下他居然是那等花心之人。
他平日一直跟随在殿下身侧,怎么就为发现殿下寻花问柳。
他真是实失职。
沈允珩将画卷合上便发现身侧立着一个人,黑眸划过,准确无误的锁在凌肖身上。
见凌肖那番神情便知他瞧见其中内容。
沈允珩的嗓音发沉,“可看够了?”
凌肖瞬间回神,后退数步,“属下什么也没看见。”
完了,殿下不会杀人灭口吧。
沈允珩声音冷冽,“自行去领罚。”
“啊……是……”
凌肖垂头丧气离开。
当凌棋被告知到沈允珩身侧侍奉之际,便知凌肖又惹殿下生气去领罚了。
他猜测此事极大可能同太子妃有关。
因此当孟亭月提着食盒过来之际,见着的又是凌棋。
当孟亭月一如往常那般将食盒交给凌棋让凌棋带入屋时,凌棋道:“殿下在书房中处理公务,太子妃可以亲自进去。”
孟亭月微讶,轻轻颔首,提着食盒缓缓入屋。
沈允珩知晓孟亭月过来,将手上的册子合上放至一旁。
孟亭月将食盒中的红枣银耳汤取出。
“夫君尝尝,担心夫君喝不惯甜的,臣妾少放了些蜂蜜。”
沈允珩未语,持着碗将里面的红枣银耳汤一饮而尽。
孟亭月似乎也只为了送一碗汤过来,见他和碗后便将碗收起来,拎着食盒要离开。
见她这般干脆的离开,他又想起方才所见的信中内容,出声将她喊住,“等等。”
“夫君?”孟亭月回身,眼中带着浅浅的惊喜。
“听闻你今日投壶得了从魁,恭喜。”
闻言,孟亭月微怔,而后慢慢弯唇,眼底染着柔和笑意,“多谢夫君。”
静待片刻,见沈允珩无话吩咐,孟亭月才轻移莲步悄然离开。
沈允珩将落嘉公主送来的信寻出,丢给凌棋,“拿去丢了。”
凌棋不敢多问,捧着信赶忙拿去处理了。
孟亭月回屋之后天色渐黑,用过膳之后她取出郑管家给她的账本开始翻看。
“太子妃年前的账本就没必要看了吧。”青靛望着案上厚厚一摞快比她还高的账本,眼底盈满了心疼。
这些若真看完,太子妃好不容易养好些的身体又要变差了。
“无事。”孟亭月头也未抬回道。
郑管家就是故意将这五年的账本全部取来给她,赌的就是她不会认真看。
而她赌的就是郑管事无法将这么多账面都做的干干净净。
若她认真看定能找出其中的问题所在。
青蓝和青靛对经商之道一窍不通,帮不了孟亭月。
秦嬷嬷年纪又大了,孟亭月担忧她的身子,也只是让她帮忙看了几本,待时间差不多就将人赶回去休息。
秦嬷嬷千叮咛万嘱咐之下,她才答应着再看一会就休息。
她也确实只多看了一会儿。
不过这一会是小半个时辰。
一夜过去她也就看了几本,桌上还有许多。
望着那一摞的账本,孟亭月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头疼。
第一次觉得府中铺子田地多的坏处。
她嫁妆中的田地少,更多的是铺子,铺中人都是她信任之人,她偶尔抽查便行,还是第一次这般劳累。
揉了揉酸疼的脖颈,青蓝贴心的替她按揉肩颈。
一夜未眠,晨曦初现鸟鸣声起。
她早早便起身梳洗,用过膳便出了门。
乘着马车来到锦味楼。
“舅父。”孟亭月环顾四周,只见着萧怀风一人,“姨母呢?”
“她去临朝城了,过两日才能回来。”萧怀风请摊手,“坐。”
孟亭月落座。
萧怀风轻啜一口香茗,动作悠然自得,随后缓缓启唇,“你前日匆匆来锦味楼寻我所为何事?莫非是铺子里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
孟亭月轻咬朱唇,微微摇头,动作中带着几分犹豫。
萧怀风敏锐地捕捉到了她面上的微妙变化,眼神中闪过一丝探究,“若非铺面之事,那究竟是何等要紧之务,能让你如此急切?”
孟亭月思忖片刻,而后郑重抬眸,眸光中满是坚定,舅舅可曾听说过仁心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