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孙子当成了孙子训?
她气得够呛,又呛咳不止,指着柳慕升骂道,“混、混账东西!”
“我再混账也没养外室生双生子啊!”柳慕升又提起了这件事。
柳沉有些急,他没想到一向扶不起的柳慕升,居然脑子也开始清楚了!
“柳家商行多年的信誉是无价的,即便我只有商行两成半的股,其实也不舍得交给你们的,这是多年的心血啊!十万两,你拿十万两,我就把手中的股全交给你们,柳家的其他产业我也不要了。”
十万两,他可安心享福一辈子,多少私生子都养得起。
“十万两?你怎么不去抢,这话说出来也不怕遭雷劈!”柳慕升听到这几个字就暴躁了!
“你父亲积累多年的声誉难道不值这些银子吗?你还是不是他的亲儿子,别把大哥的能力看低了!”柳沉最拿手的就是道德绑架。
“四叔父说的对,父亲的作品的确是无价的,十万两,我答应了。”柳月初突然冒出一句。
柳慕升看她,“你疯了吗?十万两!那是十万两,我不同意,我不答应,你别再缺心眼儿的中计了!”
柳月初也看着他,“我出这十万两,是买你们三个人手中的商行干股,拿了银子之后,你们再与柳家商行无关,而且祖母的赡养与我无关。”
“如若你们答应,咱们明日就画押交钱立字据,但凡三个人有一个不同意的,这件事就当我没说过了。”
柳月初留下这句便起身离开,她知道四叔父会答应,未在场的三叔父也不会拒绝。
她之所以把柳慕升都踢出去,是为了袁厝。
她想把西南边塞图和商行的其他画作当聘礼,哪怕是他娶她嫁。这不是她脑子一热大手大脚,他的未来毕竟辉煌,她承认内心愿做助力,会助他马到功成,但也是变相的利用了他,她是为了弥补愧疚的。
但十万两银子,她也需要腾挪一部分才能拿得出,三叔父和四叔父还各有一万两欠条,那就还需要筹备八万两。
也不知柳慕升能争来多少,她可以暂缓不给银子,或者用其他铺子的干股抵一部分,如此说来五万两或许都用不到。
她回到自己的小院,吩咐白芍去把姚卫和宋六儿喊来。
二人一听柳月初的布置登时炸毛了!
“一个月都没生意的商行,您出十万两?”
“主子,咱就是赚了点儿银子也不能这么花啊!”
“十万没有,五万也没有,我不同意您这么做!”
“您是不是最近风头太剩了,行为举止也有些飘?那是十万两银子,不是十万粒大米啊!”
……
两个人的嘴巴都说干,嗓子沙哑,姚卫向来是依从柳月初的,今日也开始反抗了!
柳月初由着他们把话说完,“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是决定,就算我近来有一点儿膨胀,但我哪件事情做错了?”
开米粮棉布杂货店,扶持要倒闭的商铺,但凡到她手里的事情都化险为夷,扭亏为盈,这一点无人能不佩服她。
宋六儿抑郁了,“那您能不能说一说,为何要花这么高价收回柳家商行,甚至连大少爷手中的股都要买回来?”在他看来,这就是在浪费银子。
“我想把商行交给姑爷去打理。”柳月初说完之后笑眯眯,“商行还会扩大,把文房四宝和书籍相关的小铺子都并进来,由他一并打理。”
“……完了,这不毁了么,怎么女人一旦要嫁人,脑子就不是自己的了!”宋六儿气得语无伦次。
“您是不是再斟酌下?小人不是瞧低了姑爷,是怕他一个吟诗作对的人没有经商的能力啊。”姚卫知道这不是胡闹。
“我说他有,他就一定有,你们都不用废话了,这件事情我决定了。”柳月初已经精疲力尽,根本没有闲工夫絮叨。
但宋六儿还是追问了一句,“您确定只把商行交给姑爷?不会再有其他商铺给他了吧?”倘若只有这一件,他们硬着头皮就忍了!
柳月初琢磨了下,未来的事情谁能说清楚?
但二人眼巴巴地瞅着,她也只能暂且点头答应,随后便把二人撵出了院子,她需要好生歇歇了。
宋六儿和姚卫透口气,他们十分好奇,未来的姑爷到底做了什么事儿,能让柳月初如此不淡定?于是二人找了丫鬟婆子们打听,婆子们把姑爷押出去唯一的宅院,从赌场赢三千两银子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二人对视一眼,他们俩的心则更凉了……
柳月初已经没了心情去思忖,她一觉睡到大天亮,许久没睡得这么香,连个梦都没有做。
吃早饭的功夫,柳慕敕也把三房四房与柳慕升商议的解决告诉了他,“三三四,大哥占四,因为他主动承担赡养老太太的义务。”他再混蛋,也知道自己是长房长孙。
柳月初也不意外,“那就约个时间去县衙立契约摁手印吧!”
三天之后,柳月初从宋六儿和姚卫手中逼出了四万两银票。约上了柳沉柳尚去县衙,请主簿帮着拟了契约做见证,包括曾经的欠条也要兑现。
二位叔父拿了银子摁下手印,转身就走,柳慕升也在惦记他的四万两。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银子,即便兑换成银票,那一叠得有多厚啊!
“你的银子就别拿了,我把米行和杂货店的股让给你一成。”柳月初一盆凉水泼下。
柳慕升如泄了气的球,让他过一次手热乎一下也行啊!
“行是行,但我要半成行不行?”
“为何只要半成?”
“我想要银子……”
“你要银子做什么?”柳月初可不容他挥霍,百两以上的支出务必刨根问底儿的。
“我还想努力一把,向侍郎府提亲……”他学识不够,家世不够,拿银子做弥补总可以吧?
柳月初白眼翻上了天,还在白日做梦?
“你先问问陈郡主的意见再说吧。”
柳慕升早就想和陈郡主说这件事,奈何根本没机会,如今妹妹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他再提自己的事总不会唐突了吧?
他匆匆去了郡主府,柳月初也打算回去了。
她前脚刚离开县衙,魏公铭就从县太爷的屋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