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是是个问题。
是什么让这个组织放弃了隐藏,突然开始了大规模的作案?
莫林缓缓摇了摇头,只开口招呼陆鹿:“走吧,先带齐东西,看看这次的案子。”
两人跟着报案人提供的信息来到案发地点,是一个坐落在半山腰的酒庄。
这酒庄看起来十分贵气,四周环境清幽,被层层叠叠的树木遮蔽起来,像是世外桃源一般。
两人才刚进门,酒庄的保安就迎了上来。
应该是被提前知会过,保安看过两人的警官证,就直接将人领到了酒庄后边的地下室旁。
“我们酒庄有自己的酒厂,一般的酿造都在这个地下酒厂完成。”
说完,保安就打开了酒厂的大门。
陆鹿拎着自己的尸检工具跟在莫林身后,经过了一段向下的阶梯,面前就陡然开朗起来。
灯光有些昏暗有神,地上放着无数巨大的酒桶,而靠近墙壁的一侧,酒厂的老板和几个客户捧着呕吐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奇怪味道。
哪怕是在暖黄的灯光底下,那几人的脸色也是肉眼可见的苍白。
看到莫林和陆鹿,这几人活像是瞧见了救星一般:“警官,您快看
看!”
陆鹿也是见怪不怪,一般人看到尸体,这样的反映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两人迈开步子,凑近了那唯一一个被打开的酒桶。
酒桶的盖子就放在一边,陆鹿探头去瞧,就看着那清透的红色酒液中泡着个已经浮肿起来的人。
后头的警员们赶忙行动起来,三下五除二的将尸体从红酒桶里捞了出来。
陆鹿戴好手套和口罩准备尸检,莫林就开始询问起了发现尸体的过程。
那酒厂的老板明显还有些没回过味儿来,一边捂着嘴干呕,一边小心翼翼的挪开视线,是一眼都不敢去看躺在地上的尸体。
“死者的身份?”酒窖里十分空旷,莫林开口的声音在四周回响,吓的几个草木皆兵的客户都打了个寒战。
那老板也没好到哪儿去,苍白着脸勉强回应道:“是我们的一个股东。”
“股东?”莫林皱了皱眉:“把你知道的都说清楚。”
毕竟是自己的酒厂出了问题,就为了后续的发展和影响,这个老板也不敢对莫林有什么隐瞒。
尸体已经被捞去了另一边,这男人缓了半天,才能勉强条理清晰的开口:“我们的酒封存和开售都有
日期,前几天新酒出厂,他这人就好那一口,才赶回来要参加我们的品酒会。”
莫林点了点头,就听这酒厂老板接着道:“之后我们就没再见他,还以为他是喝完酒就赶回去了,没想到,没想到……”
似乎是又想起了那具尸体的惨状,这老板忍不住干呕起来。
不过他能吐的东西显然在莫林到来之前就吐了个差不多,这下呕了半天,也只能吐出点儿酸水来。
“我们员工刚才给客户介绍新品,有客户说味道不对。我还以为是他们找茬,就也接了一杯……”
陆鹿一边验尸一边将莫林那头的口供听了个大概,她看着地上浮肿的尸体,又想起那个巨大的木桶,一时满心都是同情。
“发现味道确实不对,所以打开了酒桶的密封?”
莫林将剩下没能说完的话补充完整,那老板僵硬着脖子点了点头。
难怪几个大老爷们能吐成那样,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喝了泡着尸体的酒……不得不说,这几个人只是单纯的呕吐,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很不错了。
莫林显然也没想到自己能得到这么一个答案,这男人的神色难得一见的有些僵硬。
接着
,他看向陆鹿,选择性的没有去接那酒厂老板的话。
“死因?”
陆鹿呼出口气,嗓音闷在口罩后边,显得有些沉闷:“死者男性,四十七岁左右,死因是溺水。”
溺水。
现在恐怕没人想听到这个词。
陆鹿到底是一线法医,哪怕是得知了几人的凄惨经历,她的语气仍旧十分平稳:“死者身体没有明显外伤,死前应该没有与凶手产生过冲突。”
“而且我还发现了这个。”说着,陆鹿将一个密封袋递给了莫林。
“这是从死者的口袋里发现的。”
密封袋里是一张纸条,上边的字体也是十分熟悉。
“贪婪?”
陆鹿点了点头:“也是七宗罪其中一条,但是我们没有看过之前几张字条的全部内容,不知道这个凶手的判定标准。”
说起这个,陆鹿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记得当时那个死在绞肉机里的老板,身边写着的字迹里也有个贪字,这个凶手裁决的时候是不介意重复的吗?”
“不好说。”莫林摇了摇头:“这要看他杀人的目的。如果是心里方面有些问题,为了凑够七宗罪,他可能不仅仅介意重复,甚至还会依照七
宗罪的顺序去进行裁决。”
“但如果凶手的目的是牟利,或是真的将自己当做了一个黑暗中的裁决者,那么顺序,或者死者的唯一性对他来说就并不重要了。”
说完这话,莫林看向陆鹿:“你说尸体没有外伤?”
陆鹿点了点头:“至少目前来看,没有很突出的伤口,死因就是溺水。具体的情况还要回警局进行尸检才能清楚。”
“也就是说,这次的凶手没有取走死者的内脏?”莫林皱紧眉头。
这确实是案子目前来说最大的疑点,这凶手一直以来的作案动机几乎都是摘取内脏,陆鹿和莫林都已经将他当做了黑市内脏交易组织的金牌成员。
可现在突然出现的案子,却告诉他们,这人也有可能不会摘取内脏?
陆鹿就忍不住皱眉:“他是为了什么?混淆视听,还是说这人的内脏不符合标准?”
话音落了,陆鹿又忍不住自己推翻了这个猜测:“不符合标准的话,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杀人?难道说……”
她还没想出个合理的解释,就听莫林开口道:“你还记得第一位死者吗?那个被绞肉机搅碎了多半身体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