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纯语气稍顿，迟疑着看向了身侧的点点。
陆鹿点了点头：“是她告诉你们的？”
点点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就十分坦荡的应了下来：“这些都是我们可以信任的同学，我觉得没有瞒着他们的必要。”
“确实，搜集证据的时候还是人多力量大。”陆鹿随口应和一句：“你们被他迫害了这么久，就一点证据都没能留下吗？”
说起这个，小纯有些无奈：“手机被没收，电子设备不能带进实验室。论文和相关内容都有合同在那儿，我们平时的路都被堵死了。”
这么一看也的确不愧是高智商作案，从头到尾都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陆鹿稍稍皱了皱眉：“那还有什么地方能得到相关证据的？如果没有合规的证据，我们不能对他进行提审。”
话音落了，陆鹿就看到在坐的几人都陷入了沉思。
老半天之后才有个男生举起了手，活像是在课堂上回答老师提问一样的规矩：“我知道卢伟文以前任教的学校。”
“任教？！”陆鹿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他还真是个教授？！”
男生摇了摇头：“曾经是吧，我被他骗着签了合同之后也
调查了不少，他说自己是退休教授，其实根本不是。”
这男生咬紧了牙关：“他是被学校开除的。”
“原因呢？”陆鹿神色探究。
一旦开除，这可操作空间可就大了不少。
那男生摇了摇头：“后边的内容没有被公布，就连开除也是流传的小道消息，其他跟这个卢伟文有关的就是各种期刊论文了。”
陆鹿稍作思索，忍不住跟莫林对视了一眼。
这男人仍旧带着鼓励的态度，对陆鹿的选择毫无干涉的意思：“只要你决定了就去做，周恒的命现在是在我们身上的。”
陆鹿呼出口气，就下定决心的道：“我们明天去卢伟文以前的学校，确认一下这个人到底是为什么会离开学校的。”
“还有一点。”陆鹿看向几个学生：“你们汇总一下这个卢伟文跟哪些教授的关系比较好，到时候我们都去排放一遍。”
警察的拜访那跟普通人的意义当然不太一样，学生们像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一般，一个个都急匆匆的将名字报了上来。
陆鹿挨着记录妥当，跟莫林一道确认了行程。
第二天一早，两人从警局出发，一路风驰电掣的冲到了
卢伟文原先任教的高校。
老校长看到两个警察也是一愣，迟疑着将两人迎进了办公室：“二位是有什么问题？”
陆鹿二话没说，直接将卢伟文的照片拍在了桌上：“这个人，是你们学校的教授吗？”
那老校长愣了愣，似乎是被陆鹿这咄咄逼人的语气镇住了，就赶忙打开一边的抽屉，从里头取出了一副老花镜。
接着，老校长戴上了眼镜，这才低下头来，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了那张照片——
陆鹿就看着这年过半百的老人面色几经变换，从一开始的疑惑和迟疑，到最后的恼怒和羞愤。
“他曾经是我们学校的教授。”老校长将“曾经”两个字咬得很重。
他看向陆鹿，语气有些无奈和愤恨：“卢伟文这个人吧，学术上的能力确实不错，在学校的时候，带学生的水平也很高。但是他……”
老校长似乎是有些迟疑，对上莫林沉冷的眼神，他才缓缓摇了摇头：“人品方面确实不是很好，他带的学生里头经常出现一些不太好的声音。”
“后来学校查明了情况，看在没有酿成大错的情况下，把他从学校开除了。”
陆鹿沉声开口：
“没有通报？”
那老校长摘下了眼镜，缓缓摇了摇头：“学校也是要名声的，如果这件事被人知道了，学校的评奖评优，之后的升学和报考都会受到影响。”
“人已经开除了，就还是个学校留点好吧。”
趋利避害倒也是人之常情，陆鹿没法谴责这个校长的做法，他也确实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努力的平衡了利害关系。
思来想去，陆鹿只能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现在已经不是在职教授了，对吧？”
“当然不是。”老校长点头：“他是被开除的，博士生导师的名头也没了。”
那就以为着卢伟文现在的身份是伪造的。
发现了一个新的突破口，到学校的这一趟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不虚此行了。
陆鹿跟莫林对视一眼，眼底不由得带出两分隐藏不住的雀跃来。
莫林抿了抿唇，无声的勾了勾唇角。
校长这边已经得到了足够重要的消息，两人冲这校长道过谢，就照着昨天汇总来的纸条寻找其他教授。
几个教授的态度也与校长如出一辙，甚至有传闻中与卢伟文称兄道弟的教授，听到他的名字就活像是瞧见了瘟神，忙不迭的
摆手。
“我可和那种人渣没关系！他连人家女学生都不放过，这么做事迟早要遭天谴的！”
这教授人过中年，模样看起来十分儒雅。一身西装穿的板板正正，闻言皱紧了眉头：“我确实以前跟他关系不错，但那是觉得他学术水平高啊。”
说着，这教授长长的叹了口气：“但是这个学术水平再高，也不能不要人品对不对？你怎么说也是个教授，为人师表的，每天就做那种事？”
“说句实话。”这教授的神色也有些无奈：“我以前一直以为他就是嘴上不太积德，说话不怎么好听。但是碰到那种教不明白的学生，生气发火那都是必然情况。”
“没想到他是那种……”这教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这话也不用说的太过清楚，毕竟这卢伟文的人品，在场的几人都是心知肚明。
陆鹿呼出口气，忍不住看向莫林：“我想提审他。”
莫林仍旧没有开口阻拦，只是看着陆鹿，神色沉缓：“用什么理由？”
陆鹿迟疑片刻：“他伪造身份已经足够立了，我想尝试一下对他本人施加心理压力，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突破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