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爆响声中,天狗的脑袋被炸得四分五裂,却没有血流出来。
无头的身子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踏步走进熊熊燃烧的木殿,捡起天狗掉到地上的武士刀,走到无头身子旁,挥刀斩下。
那无头身子往地上一躺,骨碌碌便往木殿深处滚去。
我追上去,手起刀落,一刀将无头身子钉在地上。
无头身子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鲜血顺着刀口喷涌而出。
那身子顺着刀口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安倍正雄。
那一刀正刺穿了他的小腹。
他吐着血沫,满脸怨毒地看着我,“斗法争胜,用枪和手雷算什么本事。”
我说:“你这把戏耍得不错,这套天狗外罩也是特别炼制出来的吧,平时一定也用枪弹试过,想来是打不透炸不伤,足够伪装成所谓刀枪不入的天狗吓唬人了。不过我是谁?我是地仙府真人,别说你这假妖魔,就算是真妖魔也一样能斩得!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的枪弹手雷能起作用吧。”
安倍正雄问:“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先放了火。这里当年被一把怒火烧成白地,便成了阳旺凶地,暗蕴火凶,一旦着火,自然而然就形成克制一切阴邪法术令妖鬼畏惧的凶陷。你以为我放佐藤次郎进来只是为了制造混乱吗?不,真正的目的是放火。这把火放起来,我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安倍正雄道:“我们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处心积虑地残害我们?”
“怎么能说无怨无仇呢?下辈子,别做日本人了。”
我掏出金刚橛一挥,将安倍正雄的脑袋打得粉碎。
他其实没下辈子了。
白衣和尚这件人骨法器凶煞冲天,打死人的同时,便能将魂魄打散,一次性死透,没机会再来一回。
我转身离开木殿,继续向阴阳寮内走。
木殿在身后轰然垮塌。
我边走边放火,走到尽头,再折返回来,看到哪里有没着的死角,就上去再放一把火。
如此走出烧倒的牌门时,整个阴阳寮已经化为一片火海。
消防车的尖厉鸣叫远远响起。
我就近找家不错的酒店,爬墙进选了个视野不错的空房间,洗去满身的烟火鲜血,又叫前台送了点酒水食物上来,并且给了服务员一叠白纸做小费。
本来神情有些疑惑的服务员立刻抛开了所有的怀疑,客客气气祝我用餐愉快,倒退出门,很仔细地无声带好房门。
我便坐在窗边,看着阴阳寮的大火,慢慢喝着清酒。
大火直到黎明才熄灭。
整个阴阳寮被烧成了一片白地。
我在这酒店里歇了三天。
间中有警察沿街逐户查问有没有看到可疑人物。
还有穿着黑西装的不明人物跟在旁边。
再后来,又有全副武装的美国大兵开着车自街面上呼啸而过。
不仅仅是这一片街区,而是整个东京都陷入了紧张气氛。
这从电视新闻就可以看出来。
黑龙会覆灭,阴阳寮大火,以及某不知名仓库附近爆炸,被归为恐怖主义行动。
这让东京人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去年奥姆真理教发动的地铁沙林毒气袭击事件。
各种新闻、报刊、杂志,都在反复报道、挖掘这三起事件的内幕,持续追踪警方的调查进展。
在这些密集的报道中,却没有一篇提到地仙府。
三天之后,我还是用在香港时借来的日本人身份乘机离开东京返回香港。
在那间捡漏得来的房子里,我给铃木爱理打了个电话,以老板的身份关心了一下她,询问她有没有在东京的恐怖袭击中受伤。
铃木爱理说她离事情发生的地方很远,并没有受到伤害,但其中一起事件正好发生在她租来的仓库附近,警方和一些来路不明的黑衣人对她进行了审问,除此之外,还有些黑帮的人上门,但被她哥哥带着罗汉会的人给打走了。
转过天来,我便去深圳办好进出口手续,然后光明正大地飞往东京,与铃木爱理见面,追加投资后,把东京这边的事务全权委托给她,只等年后就可以开始把日本的小家电往大陆出口。
有日本警察带着黑衣人找到酒店,询问我来东京的目的,还查看了我的相关证件。
他们当然不可能在我这里问出什么来。
事实上,他们查看完证件后,就没机会问其他的事情,只呆坐了一个小时,就起身离开,却以为他们什么都问过了。
安排完铃木爱理,我再次飞回香港,找到刘爱军,对他的行动表示了赞赏。
黑龙会下属天狗组和香砂组的内斗,就是他安排人挑起来的。
本来他还有准备了一系列后手,准备通过不断加剧黑龙会内斗达成最终将其分裂的目的。
只是这些后手还没来得及使,黑龙会就彻底覆灭了。
虽然还有些中低层的会员逃过这一劫,但他们并没有能力恢复和维持黑龙会方方面面的局面,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普通的街头暴力团伙。
刘爱军很局促地表示他没能完成我给布置的任务,让我失望了,愿意接受我的惩罚。
他不可能猜不到黑龙会的覆灭是我的手笔。
现在这样表示,其实是以退为进。
他在担心我自己出手,是因为对他的行动不满意。
对于他这个表态,我没有给任何回应,只是把铃木爱理经营的公司信息交给他,让他安排人把这个公司实打实经营下去。
这个公司其实注定亏本。
因为眼下沿海走私猛烈,抛去已经搞去通天局面的常兴来说,大大小小的走私团伙多如牛毛,他们没有能力像常兴来那样搞大宗民用物资走私,最常走私的货物就是各种产自日本的家用电器。
在这种走私浪潮的冲击下,正规进口稳赔不赚。
但我需要维持这样一个联系日本方面的通道,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光明正大的前往东京。
所以,这就需要有人烧钱来帮助维持公司的存在。
没有谁比刘爱军更适合做这事了。
听到我的安排,刘爱军虽然面上不显,但明显放松下来。
只要还有用,就不会被放弃。
香港的种种事情都处理妥当,时间就已经进入了一九九七年的一月。
春节将至。
我便更改了去泰国的计划,乘机返回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