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话的同时,手上没有闲着,拆了屋里的桌子,扔到正厅前面的空地上,点起一堆篝火,焚香三炷插在篝火和佐藤次郎之间,又在他衣服上撕了根布条,绑起蛤蟆凭空吊在篝火上方,然后拿出秀明的骷髅木鱼和腿骨金刚橛,紧盯着佐藤次郎,轻轻敲击木鱼。
木鱼敲一下,蛤蟆就一伸腿,还要呱地叫一声。
笃笃呱呱的声响中,佐藤次郎的脸色有些发绿,颤声道:“当时约定好,大家结为盟友,相互提供帮助,我们黑龙会负责搜集大陆在青川甘陕一带的驻军情报、地理形势,帮助大佛爷复兴地上佛国。
将来事成,将大陆支解成七块,大佛爷会出面帮助我们向美国人游说,将东三省分割给我们日本国,如果需要,还可以从地上佛国出兵助阵,攻掠汉地十八省。
地仙府则暗中传教,积蓄力量,以待将来起事。
大师,我回来之后,就向外务省汇报了这次结盟情况,外务省国情局也很支持,帮忙出具各种身份证明,帮助安排会员以投资、旅游、文化交流这些名义前往青川甘陕一带搜集情报。
我不是不履行约定,只是派出去的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黑龙会内部这两年来又一直不太稳定,方方面面都对我很不满意,上面要求我尽快收拢人心,要是再不能把黑龙会稳定下来,成为正式会长,就要换人来做这个会长了。
所以,这两年我一直把主要精力放在整合黑龙会上面,毕竟我做这个会长,才能保证履行约定,要是没了这个会长身份,拿什么来履行约定?”
我又敲了下木鱼,道:“可我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这两年好像也没做成什么事情,底下人都敢跟明目张胆的跟你造反了,你这个代理会长到现在也没能转正,真是个废物。”
佐藤次郎叫苦道:“不是我不努力,实在是外务省一直希望重新掌控黑龙会,专门用做替他们搜集情报的外围组织,可是从打四六年在名义上被解散之后,黑龙会就一直在做普通暴力团,会里成员从上到下都不愿意再搞什么情报收集,对为外务省工作抵触非常大,我这些年虽然努力整合,但也只能收拢一部分人做事。外务省又不愿意提供更多的帮助,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我冷冷地道:“你不是拜了阴阳寮的什么神官吗?阴阳寮虽然不比从前,但也是有真术在身,他们出手,你还能收服不了黑龙会的人?”
佐藤次郎道:“阴阳寮的神官只负责保护会长不受邪术侵害,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就算是外务省也不能强行干涉。”
我说:“那你拜这个神官还有什么用?难道我们地仙府就不能给你提供足够的庇护吗?难道你买的寿命是假的?论法术,这满世界谁能比我们地仙府更强!你先在我们这里买寿,又拜阴阳寮神官,两面三刀,心怀叵测,罪不容赦!你以为我们只能找你们黑龙会合作吗?”
佐藤次郎道:“大师,我没有两面三刀啊,我是真心实意愿意为这次结盟效劳,情报局的威尔斯先生可以为我作证,我要是不够忠诚,他也不会帮我们牵线结盟。会长拜在阴阳寮神官门下,是黑龙会的传统,也是外务省控制我们的手段,拜了他们才会支持我任正式会长。拜了神官,他就会用稻草做一个属于我的小人偶,要是我敢不服从外务省的命令,他们就可以用稻草人偶取我的性命。其实,我也不想拜啊。”
我拿着金刚橛,敲了两下蛤蟆头,道:“你想不想摆脱神官的控制?”
佐藤次郎眼神闪烁,迟疑地道:“神官背后还有阴阳寮,不只是他一个人,而且这是外务省的安排……”
我再改回敲木鱼,“阴阳寮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地仙府相提并论?不妨与你实话说了,我这次来日本,就是要择一地建仙基,我看东京人口兴盛,黑龙会又跟我地仙府有盟约,真是再合适不过,你便改拜在我门下,以后再需要施术固寿,直接找我就可以。”
佐藤次郎吃了一惊,道:“大师想来东京传法?外务省怕不会同意吧。”
我冷笑道:“我地仙府做事,哪轮得着几个蠢笨的官僚来约束?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而是在告知你,你要是不愿意,我便去找别的暴力团伙。”
佐藤次郎吞了吞口水,道:“能拜在大师门下,是我的福份,只是怕阴阳寮和外务省不会心甘情愿的同意,日后为难黑龙会,影响到大师传法。”
我哈哈一笑,拿着金刚橛敲了敲他的脑袋,道:“你只管拜我就是,其他的我来解决。我地仙府与你们结了盟,自有人在背后支持,可不是小小外务省能拒绝的。至于阴阳寮嘛,你把那神官引来,我同他好好商量,他要是识趣就算了,要是不识趣,嘿嘿,佛爷我落地传法,正需要露一露手段,显圣扬名。”
佐藤次郎为难地道:“我不知道怎么把神官引来。”
我说:“你只需要像刚才八石正施术时那样坐在篝火前就可以,其他的都不用管。过来坐下!”
佐藤次郎磨蹭着过来,盘腿坐到篝火前。
我掏出两根灸针,一根插在他的后颈上,一根插入蛤蟆后背。
蛤蟆不由自主张嘴,对着佐藤次郎便开始吐黑气。
几口黑气下去,佐藤次郎的脸就黑了,眼也直了,顺着嘴角往外冒白沫。
这是中了蛤蟆的毒,要是不解,就会被毒死。
之前蛤蟆对着佐藤次郎喷毒气,是以毒攻毒,已经起到一定效果,我又停止了叩拜施术,再喷就得中毒。
我转身退入黑暗,一招手,便上来三具尸体,分别是八石正、江口直人和他女朋友。
便让八石正潜伏在佐藤次郎正对面的树丛里,再把我的衣服和江口直人的脸换给他女朋友。
江口直人女朋友便托着木鱼,拿着金刚橛,领了江口直人来到篝火旁,一橛子将他脑袋打碎,然后就一边绕着篝火手舞足蹈,一边从江口直人的身体上扯下零件往火里扔。
一时间焦臭扑鼻。
蛤蟆喷黑气越加浓烈,以至于四腿都不停抽搐。
我藏到了正厅的房檐下方,耐心等候。
不多时,忽有一阵怪风席地卷过,直奔着江口直人女朋友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