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别苑。
书房里。
慕北宸接到了明叔的电话。
“宸少,调查清楚了,夫人从十二岁那年生了场大病变傻后,一直都没有好转,对了,我还从村民口中知道,收养她的人家,让夫人住狗窝吃狗食,简直太过分了。“
慕北宸执着手机的手,猛然一滞,就连俊逸的脸都染上一层冰霜。
住狗窝吃狗粮?
他是知道他的新娘从小吃尽了苦头,却不知她的日子过得这么凄惨。
“给那户人家一点教训,让他们也尝尝吃狗粮住狗窝的下场!“
男人的声音看似淡漠,却带着一种钻入骨子里的冷,让人不寒而栗。
不管从前夏安心是什么样子,但她现在是他的女人,他就不容许任何人再欺负她头上。
“好,我知道怎么做!“
慕北宸挂断电话,脸色沉冷的从座椅上离开,大步朝巨大的落地窗前走去,健硕挺拔的身影如天神般屹立在原地,居高临下的俯视整个御景别苑。
从他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对面的房间里,一抹小小的身影蜷缩在飘窗上,女孩没有穿鞋子,一双漂亮的小脚丫调皮的动来动去。
夏安心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
白色衬托得她肌肤似雪,似乎她很适合白色,能将她骨子里那种灵动生机的气质,完全的释放出来。
她手上不知拿着什么东西把玩着,隐隐有亮光放射进来,女孩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有梨涡若隐若现,整个人美得让他移不开视线。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于火热,夏安心突然转头看向他这处,慕北宸惊慌之中赶紧闪开。
夏安心一脸迷糊的看向前方,一抹黑影闪了一下,然后消失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
霎时,她的瞳孔里闪过一抹讶色。
刚才…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是慕北宸一直在那里偷窥着自己?
她显然没有发现,对面的书房面朝着自己房间的窗户,从书房的落地窗可以完全的看清楚她刚才的一举一动。
夏安心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刚才她,应该没有做出什么不合身份的事情吧?
刚从飘窗上站起来,就听到房门传来‘吱呀’一声,轮椅的滚动声清晰的传了进来。
夏安心看向门口,立马撞入一双狭长好看的凤眸里,那里闪烁的星光总是让她觉得,这个男人其实并不瞎。
可事实慕北宸的瞳孔又没有
聚焦,这种美丽与空洞的结合,让夏安心很纠结。
她甚至在想,慕北宸没毁容之前,一定是个很帅的男人!
“你手上拿着什么?”慕北宸狭冷的眸子落在夏安心手上,一条银质的项链闪烁着淡淡的光泽,但因为年限太久,银已经氧化没有那么干净。
夏安心愣了一下。
她像好奇宝宝一样眨了眨眼,“宸少,你看得见?”
意识到自己的疏忽,男人滑动轮椅靠近,伸手在她面前摸索了起来,那双劲瘦有力的手,很快就握住了她的小手。
夏安心的手很小,手指很细很长,他的大手可以完全握住她的全部。
女孩因为常年干粗活的缘故,手心里有轻微的茧子,慕北宸就这样厮磨着她的手心,薄唇轻启。
“我虽然看不见,但耳朵没问题。”
夏安心低头看了一眼项链,坠子是铃铛,所以她刚才把玩的时候有发出声音。
一般失明的人耳力都很好,慕北宸看不见,所以只能靠聆听。
“这是妈妈送给我的八岁生日礼物,我很喜欢。“夏安心轻抚着项链上的铃铛,像是在轻抚心爱之物一样。
这条银项链刚买回来的时候很漂
亮,夏安心依旧记得妈妈对她说过的话:
宝贝,妈妈希望你一生平安,愿所有幸运都带给你!
因为她小时候身体不好,妈妈才给她买了银项链,希望能给她带来运气。
可惜妈妈刚走,项链就被夏安柔给抢走了。
她永远忘不了八岁那天,夏安柔冲过来抢走她项链的场景,因为她不肯给,她就用指甲抓了自己一脸,甚至粗鲁的将项链从她脖子扯下来。
夏安柔拿到项链,站在楼梯口,趾高气扬的朝自己做鬼脸:
夏安心,你所有的东西全都是我的,包括爸爸也是我一个人的爸爸。
那天夏安心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得好伤心,夏盛应酬回来,听到她哭狠狠的凶了她一顿,说她和妈妈一样是贱货,让他心烦。
夏安心永远忘不了那天,她被欺负得有多惨,被骂得有多惨。
至今想起,她都能感受到那种无助,被人丢弃在角落里,像是没人要的孩子一样孤独。
慕北宸坐在轮椅上,将女孩的悲伤尽收眼底,情不自禁的拉住了她的手,将她带入了怀里。
“你要喜欢,我给你买一条一模一样的。“
男人低醇沙哑的声线,字字
清晰的传入夏安心耳朵里,她就像是只受伤的小兽一样,眨着染着泪雾的睫毛,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就算是一模一样的,也不是妈妈送的那一条。“
慕北宸的手,轻轻落在她松软的头发上抚了抚,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拨动了下。
这个女孩,让他很是心疼。
或许是因为她悲惨的经历和自己很相似,以至于心生起想要保护她的心。
他就这样夺过她手上的项链,淡淡道,“我让明叔送出去洗下,看能不能恢复原来的样子。“
既然他这么在乎这条项链,又不想要买新的,那就想办法复原。
夏安心眨了眨眼,愣了下。
他说什么?
要恢复原来的样子?
慕北宸看着女孩傻傻的样子,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头,夏安心有些不自在的缩了下脖子。
男人清楚的看见她眼底的疏离,她不太喜欢让自己碰。
也是,自己现在这张脸多么的丑陋他清楚,哪个女人愿意被一个丑八怪碰?
“宸少,谢谢你!”
倏的,夏安心说出了这句话。
慕北宸猛然一怔,狭眸眯成了一条线,“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