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昱脸上的笑意更深,他语气淡淡,像是诉说着别人的故事。
“从你突然同意跟我出国,我就感觉出不对。我参加竞赛前你父母到学校找你,我看见了。是我自欺欺人的以为,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全是假的。
“哪怕是为了我,你至少会挣扎一下。或者,给我留下点什么,让我不至于那么难过自责。可现实却狠狠打了我的脸,你不但没有给我留下任何线索一点提示,甚至还千方百计往我心上捅刀子。”
徐之昱目光幽幽,落在宁宵毫无血色的脸上:“那些在我背后指指点点,说都是因为陪我出国才害你惨死的人,都是你安排的吧?”
宁宵心里咯噔一下。
她就是这样的人,哪怕得不到,也要对方心里一辈子记着她!
可面上,宁宵却哭得带雨梨花,委屈地直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之昱,你是我的初恋,是我最爱的人,我怎么会这么对你?”
“收起你假惺惺的眼泪吧!”徐之昱嫌弃地移开视线:“这些事,你只要细想就会知道,我根本就没必要骗你!否则,你以为凭wov的技术实力,你在这个世界生真的可以做到无迹可寻?这么多年,你甚至连名字都没换过!”
宁宵僵住,一时连哭都忘了。
她以为是徐之昱找不到她,原来是他早已经看穿一切,根本就
没有发自内心地找过她!
难怪那天,他可以那么清楚的说出她的过往,甚至知道她已经结婚离婚还有孩子的事!
徐之昱神色淡淡:“我原本并不想把话说得这么透彻,到底相识一场,给彼此都留几分颜面。现在看来,倒是我妇人之仁了。因为,你这样极端的人,根本不配!”
指甲抠进掌心,肉体上的疼痛带来片刻冷静,宁宵虚软地蹲下身,呜咽出声:“之昱,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总以为这世上还有更好的等我。千帆过尽,我才知道最初的才是最好的,你才是我心里一直喜欢惦记的那个人!”
徐之昱摇头,讥诮勾唇:“不,你只是觉得我是最傻的那个,以为我还会站在原地等你而已!抱歉,我没你那么自恋,并不觉得自己有让人幡然悔悟的能力!
“之前我说感谢你,因为你的出现让我坚定了自己的对阿兰的感情。现在,我要收回这声感谢,因为就算你不出现,我和阿兰的感情也绝对不会动摇!
“我们早已经过了热血冲动的年纪,我们的爱经过时间的沉淀和岁月的洗礼,早已经坚不可摧!在未来的日子,我们只会握紧彼此的手,更加珍惜、更加坚定地走下去!”
他声音微顿:“而你,还是好好接受法律的制裁,
在监狱中反省自己这一生吧!”
少不更事的错误或许还能弥补,但一把年纪的心狠手辣,罪不可恕!
徐之昱朝着三人警察颔首:“辛苦几位了!”
话落,他再没有任何停留,修长的双腿律动,直接回了家。
“之昱、之昱!”
宁宵被女警拦着,无力地跌跪在地上,看着徐之昱的背影哭得撕心裂肺。
她完了,这次她是真的完了,什么都没有了!
主楼门口。
徐之昱刚要伸手开门,大门就从里面打开。
徐母站在门后,慈爱的看着儿子,想要笑笑,却又抑制不住地心疼。
外面发生的事,她从落地窗前都看见了。
即便有些对话没听太清楚,也能猜测出个大概。
那个女人,险些毁了儿子一辈子,现在还大言不惭想祸害儿子和阿兰一辈子,她这个做母亲的绝对不能放过她!
觉察到母亲的情绪,徐之昱安抚地笑笑:“妈,没事,她的错误自有法律做出裁决。对于这种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我们不必浪费时间。以后,我们只把时间和精力花费在那些值得我们珍惜爱护的人身上。”
徐母缓和神色,欣慰地点点头:“你知道就好,你什么时候才能把阿兰给我娶回家啊?”
徐之昱冲她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放心,我比您着急,等做好准备,我们彼此都彻底
冷静清醒了,我就去接她回家!妈,我真的很想她!”
看到儿子手上的伤,徐母心疼又无奈。
她红着眼点头:“好,妈等着!妈也想阿兰,想她早点回家!”
这是孩子们的选择,作为母亲,她会无条件的尊重并支持!
……
转眼,就到陆文昊和花胡蝶回门的日子。
一大早,陆文昊和花胡蝶就拎着礼物在杭城下了飞机。
在杭城肩负着医改大任的朱骏第一时间将一对新人送到了现在的花家。
在陆家的帮助下,花向磊和侯静月已经搬回他们之前在杭城的别墅。
独栋,不算大,但一如既往地布置得十分简洁温馨。
侯静月更是从前一天就开始忙碌,亲手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
有杭城本地的特色菜,也有云城人爱吃的云城菜,甚至还中西结合做了烤鸡牛排。
陆文昊看着层层叠叠摆满整张桌子的菜,忍不住咋舌:“妈,这是不是也太多了?”
听到这一声“妈”,侯静月笑得合不拢嘴:“不多不多,你身体还没好,要多吃点才能恢复得好。都是些家常菜,我就随便做的,你随便吃点。”
比起陆文昊为花家花羽做的,这举手之劳的事情,实在算不得什么。
花向磊亲自给陆文昊倒了杯酒:“来,喝酒!今天是个好日子,高兴!”
看着般配的
两个孩子,看着失而复得的家,花向磊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只一次次端起酒杯。
看他高兴,陆文昊也跟着多喝了几杯。
饭还没吃到一半,花向磊和陆文昊已经是脸泛坨红,勾肩搭背地靠在一起称兄道弟了。
侯静月哭笑不得,关切地拉过女儿:“怎么样?在陆家住得可还习惯?他们家人对你好吗?”
花胡蝶乖巧地点头:“很好!陆家的家风好,长辈们也很疼爱我。”
“那就好那就好!”
侯静月摩挲着女儿的手,目光慈爱地看向陆文昊:“我看女婿也是个好人,最重要是对你也好!你也别再总想着那个协议,好好跟他相处,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妈看人准,他不会辜负你的!”
“我知道,你和爸就放心吧!”花胡蝶故作轻松的答应,眼底却有一闪而逝的失落。
陆文昊对她,总是忽冷忽热。
也许,他并没有相信她在婚礼上那番表白,只以为那是她配合演出的台词。
翁婿俩喝酒胡侃,母女俩吃菜谈心,一顿饭在花向磊和陆文昊越来越高亢的嗓门中结束。
毕竟,再不制止,这翁婿俩怕是连房顶都要掀翻了。
花胡蝶将陆文昊扶回房间,扔在床上,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陆文昊大喇喇地躺在床上,含混道:“洗脚……洗脚……不洗脚媳妇不让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