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傅世瑾的话,被称为天哥的男人道:“不着急,等我们先收了钱,自会告诉你另两人的藏身处!”
闻言,傅世瑾俊脸冷下几分,剑眉微蹙,沉声说:“出尔反尔?”
傅世瑾声音不算太大,却透着十足的威严,饶是在场几个刀口舔血的男人都被这气势弄得莫名怵了下。
名为天哥的男人率先镇定,他笑呵呵地说:“傅总,这只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万一你派人把这山围了起来,我们不是拿了钱都难逃?所以我们得确保安全,才能全部放人!”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傅世瑾毫无商量的口吻。
天哥又笑了起来,“傅总,行有行规,你可能平时呼风唤雨惯了,可你别忘了,你的女人儿子可还在我们手中!”
儿子两字让林佳佳焦急,团子还在那破屋里,也不清楚情况怎样!她的团子千万不能出事!
傅世瑾与林佳佳目光相触,他了然林佳佳的焦虑,当然,这也同样是他担心的;傅世瑾缓缓松了提箱子的手。
天哥与名手下见状赶紧打开了箱子,两人蹲地上大致地辩认了下钱的真伪及清点了下钱的数目。
忽地,天哥声音拨高:“傅总,这钱的数目不太对吧?”
另外几人一听,纷纷提高警惕,勒林佳佳的男人更是用力了几分。
傅世瑾俊彦冷骏如常,波澜不惊地说:“钱的数目太大,一个箱子装不下。”
“所以,傅总这是几个意思,玩我们?”天哥的脸色阴了下来。
傅世瑾说:“带我去见团子跟傅亦彦,见到他们,我自然会让人将余下的钱一分不少地送上来。”
“少耍花样!信不信我一刀桶死她!”勒着林佳佳的男人吼道!
面对威胁与尖刀,林佳佳心下也惊,但为免扰乱傅世瑾的计划,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惶恐难受的神色,只是强做淡定地望着傅世瑾,眼神里有着让他放心的平静。
傅世瑾一双深冷幽深的眸子盯住威胁林佳佳的男人,男人被这种眼神看得有点畏惧,手臂仍用力地勒着林佳佳。
傅世瑾转望向名为天哥的男人,不轻不重地道:“你们刚说到了行规。现在我独身前来将一半的钱交到了你们手中,有着足够的诚意,你们也当拿出诚意,先放了我老婆。”
天哥冷笑,“呵。傅总,帐不是这样算的吧!钱都没给全,就想我们放人?你既然诚心交赎金,怎么不一次性带齐钱!”
傅世瑾道:“刚说过。八位数的赎金不是小数目,一个箱装不下。余下钱我已备好,只要见到团子和傅亦彦,我会让人只身送到。”
“你在故意拖延时间,想引条子上来?!”
傅世瑾说:“我从不拿老婆孩子的性命开玩笑。”
傅世瑾说得笃定,而且时间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现在比预计中要少了一半钱,他们是按原计划杀人拿钱逃逸,还是等到另一半钱到手再实行计划?
人都有贪欲,特别是眼见着即将到手的钱少一半,任谁都不甘心;会做这票事的人有的是为了仇,有的纯为了钱;他不好冒然决定。
天哥想了下,与其它三人对视了下目光,去到旁边打了个电话。
不多久,天哥回来,冲手下使了眼色,押住林佳佳的男人将她往前推了一下,“走!”
林佳佳被推得一个趔趄,傅世瑾想伸手过去扶她,却被天哥两手下挡住。
天哥阴阳怪气地道:“傅总,我们会照顾好你夫人,但提醒你现在还是速度快点往前走比较好,否则十五分钟内没赶到地方,大家一起玩完!”
“当然,如果每隔三分钟,我没接到我兄弟给我打的电话,你老婆也别想有命!”天哥补充。
为示配合天哥的话,押住林佳佳的男人还有意晃了下手中尖刀。
天哥的意思很明显,他已跟绑住团子和傅亦彦那边的人约定好十五分钟内会赶到那里,如果这个时间没到,那边的人便会知道他们有了意外,而团子傅亦彦就会陷入危险。
同样,如果天哥没收到那方手下每隔三分钟的来电,他便也知道对方出事,那么他们会先让林佳佳陪葬!
他们此举,不得不说小心又谨慎,哪怕山下有人看守着,哪怕山中未曾发现异常,仍旧如此小心行事。
……
傅亦彦在为杨风的背叛,还有此次绑架未知的后果烦躁之时,“嘭”一声,门被推开,杨风走了进来。
傅亦彦不及明白发生了什么,身上背上猛地挨上了几脚!
傅亦彦被绑得严实,无法还手,几脚就被杨风踢得滚到了地上!
“d!说你没用,你还真是没用!你平日不是了解傅世瑾,还派人过去埋伏在他身边么!傅世瑾只带了一半赎金过来,怎么这个情况你都算不到!”
杨风踩着傅亦彦的腰,抓着他的头发狠声:“说!你们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在拖时间,有什么阴谋!”
傅亦彦这顿打挨得莫名其妙,但他从杨风嘴中大概知道了情况,看来是傅世瑾到了,只带了他们要求的一半赎金,以至让他们原来收钱杀人的计划没能马上执行。
如果他还想傅世瑾死,他自然怕夜长梦多,会让他们赶紧动手;可眼下,他自己性命难保,听到这样的消息,简直就如天籁。
他知道傅世瑾向来主意多,他才会在以往的交锋中大多以失败告终;傅世瑾这招可谓不错,他带了钱表示了诚意,却没带够给自己及所有人留了点后路。
“如果这中间有什么差错,我会直接告诉傅世瑾,这都是你的阴谋,让你第一个去死!”杨风加重了扯他头发的力度。
傅亦彦的牙齿都露了血色,他冷笑了两声,“你怎么确认人家说的只收到一半钱就真有一半?”
“什么意思?”杨风阴冷。
“什么意思你不是很清楚么?”傅亦彦笑了起来,“你可以背叛我,别人就不能背叛你?”
傅亦彦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得解恨又痛快,“杨风,亏得你自认聪明,那么多钱,敢叫别人去收?现在好了,被摆了一道吧,哈哈哈!”
“少他妈在这挑拨离间!”杨风甩了傅亦彦两巴掌,“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敢在这种节骨上动心思!而且他们都过来了,很快就要到了,钱少没少一点即知!”
杨风的话虽说得坚定,但话底分明有了点怀疑。
傅亦彦对这个曾经的下属有几分了解,但凡心狠心思多之人,总会把别人想像成跟他同一种人,猜忌心十分重。
杨风两巴掌打得狠戾,傅亦彦嘴中有血流出,他不介意地道:“杨风,你说我没用,我看没用的是你!他们难道不能将钱藏起来一半,之后你们逃亡的时候他们再去拿那些钱?”
傅亦彦说着眼里已有了恨意,“还有,你以为自己就很安全么,他们照样可以在混乱中给你一击,毕竟他们才是真正一伙的,而你只是个外来者!凭什么他们要听你指挥、要行动、要杀人、要去冒险收钱,而你却坐享其成分掉这中间至少一半?他们不反你,反谁?”
“咚咚!”杨风直接抓起傅亦彦的脑袋往地上磕!
“你真当我傻,听不出你想故意激怒我?”杨风索性踩住了傅亦彦的头,“他们如果有这心思,何不杀人拿钱走了,还会再回来这里么?”
傅亦彦的头被砸得晕眩不已,这会又被踩得无法动弹,他粗喘着气道:“你不是要听我意见!我想得到这些情况,傅世瑾他都想得到!他们会回来这里说不定是听从傅世瑾的意思,想掉头对付你,又或是承诺多给他们一笔钱,只为救出团子!”
“所以你等下就直接抱着团子出去,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他们谁都不敢上前动你!”傅亦彦又道。
杨风阴了下眼眸,“你极力劝我挟持小屁孩,是想自己趁乱脱身去搬救兵?”
傅亦彦吡牙裂齿,“我是在给你出主意!万一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你,你能有什么方法?”
傅亦彦仗着对杨风的几分了解,极力劝着他这样做,因为越是劝,越是强调,杨风便会越起疑,怀疑这中间有阴谋,越不容易立马这样做。
傅亦彦没办法改变现状,唯一想的是他们内部能有矛盾,互相猜忌,到时他再看能否趁乱抱着团子出去。
再不济……自己趁乱出去!
就在两人说话的当口,外边有人来报:“风哥,天哥把人带来了,就在不远的地方!”
“有没有发现异常?”
“没有。”
“守在山下的兄弟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有发现。”
“知道,我马上出来。”
手下出去,杨风松了踩傅亦彦脸的脚,拍了拍手,恢复至之前的阴冷语气说:“挟持小屁孩的方法不错!所以我将他留在这里,在最重要的关头用!在此之前,你先跟我出去见见你那位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