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轮胎是第一次去那种地方,他不知道是哪里,站在偌大的宴会厅的中间仰着头迷失了自我。
西门早就奔去了餐区,瞧她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牵着小轮胎的手:“那边有几个漂亮小美眉,姐姐带你去搭讪?”
“小鹿姐姐,那边是什么?”他指着外面花园里的儿童游乐设施。
“给小朋友玩的地方。”
“我可以去玩吗?”他眼睛里放着光。
“那边有小美女哎,跟她们玩不比玩滑滑梯更有意思吗?”
“我可以邀请她们一起滑滑梯啊!”
哎,孺子不可教。
我牵着他的手从会场中间穿过去,一路上都有公司里的高层在跟我打招呼。
“简小姐好”
“简小姐晚上好。”
我好的简直不能再好,不需要他们一个个地来提醒我。
我脸上挂着淡到不能再淡的笑容。
这些高层,以后我一个个都会调查,看看这些人的屁股到底干不干净,有没有跟贺一炀一家有什么关系。
如果给我查到,全都得给我滚蛋。
“简小姐。”一个高层携太太来给我请安:“找了您一圈,在这里遇到您。”
一口一个您
字,听得我好膈应。
我外婆出事的时候,只有孙秘书跟我说您。
我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好的坏的我记在心里,有数就行。
他太太忽然不明就里地跟我搭讪:“哟,这位是简小姐的弟弟吧,跟您长得好像啊!”
我冷笑着告诉她:“我妈在上下我就难产死了,请问这个弟弟是地里种出来的?”
她笑得讪讪的,高层急忙道歉:“不好意思简小姐,她不知道情况,您别介意。”
我和小轮胎从他们面前扬长而去,高层在低声骂他太太:“你是不是有毛病,我们董事长就她一个独宝外孙女,从哪里来的弟弟?”
“我哪知道吗?我是想跟她搭讪近乎,而且,那孩子的确蛮像她的啊!”
她是不是眼睛有毛病,小轮胎跟我长得像?
我低下头看他一眼,切,他脸上这么多肉。
哪里像?
我带小轮胎去游乐设施那边玩,西门端着一大盘的食物在满世界找我们。
我跟她招招手:“你看着你弟弟。”
她来我的酒会把我当保姆,自己去当饕餮。
我进去的时候遇到了法医,只有他一个人。
“你一个人?
”
“你还希望有谁?”
“以后我再问你问你,你反问我,我就一鞋底。”
他穿着黑色西装,肃穆庄严,令我肃然起敬:“你来参加谁的葬礼?”
“自己公司的酒会,别乱说。”他从我身边走过:“白芷安把容衍叫走了,本来他是准备来的。”
“不用特别解释,他来不来对我来说不重……”我还没说完他就走了。
至少等我表明心迹啊。
法医真是,天天用冰冷的手术刀解剖死人的人,果然不能跟普通人相提并论。
他是个怪胎。
其实,我们那一屋子都算是怪胎。
我是冷血动物,容衍是毫无原则的白芷安舔狗,西门人生乱糟糟却爱抖机灵,法医没温度,我们这群人里,也就是小轮胎最正常了。
白芷安把容衍给叫走了……
我觉得白芷安最近的状态不太对。
白晓茹曾经告诉我,白芷安和我外婆的主治医生见过面,这次我外婆的死因立案,她肯定惶恐不安。
贺一炀被传讯了,虽然没有轮到她,但是她一定也是坐立不安的。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呵呵,她就擦干净屁股等着坐牢吧。
不知
道容衍会不会变成望妻石,痴痴等着白芷安从牢里出来。
我在会场中央站了一会,有人请我上台说几句话。
事先富大川给我写了几句词,反正就是又官方又套路的,我随便念念就好了。
今天也有记者,请了几家和简氏关系不错的媒体,没有让更多的媒体参与,省的问我一些不该问的。
因为我从会场里走来走去的时候,就已经听到有多嘴的家眷在偷偷议论我。
“听说这个简寺鹿,十六岁才上高一呢,喝多了和他们学校的一个小傻子睡了,还生下一个怪胎。”
“大户人家是不是都这么乱?”
“谁知道呢?”
若是按照我以前的脾气,我就一耳光抽上去了。
但是,现在我得识大体。
富忻城微笑着向我走过来扶住我的手臂:“桃桃,上台吧!”
我上台去当复读机念我看一眼就能背的下来的稿子,我有演讲天赋,稍微加点感情就能念的声情并茂。
台下记者的闪光灯冲我闪个不停,我的眼睛都要闪瞎了。
我正念着,台下传来骚动。
我向那边看过去,西门正在胖揍一个女人。
……
我赶紧跟
富忻城说:“快,去把她拉开。”
西门的暴力倾向真的严重,早知道我不带她来了。
还好富忻城很快平息了纷争,把人都带到隔壁偏厅。
我发完言,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走下台,径直去偏厅。
那个被打的女人在哭泣,脸上的妆都哭花了,惨不忍睹。
身边还有好几个女人头发散乱,西门真行,一个人打这么多个。
西门还站在一边捏手指,每一根手指都捏的啪啪响。
我恨不得一鞋底抽死她:“怎么了?”
“她们嘴贱,背地里说你坏话。”
“说就说呗!”
“你知道她们说什么?她们说你生了怪胎给溺死了……”
“说就说呗!”我把她拉到门口:“你马上给我麻溜地走。”
“我干嘛要走,是她们背后说你哎!”
“大姐,你若是要打,能不能等到我的酒会结束了再动手,刚才那么多记者,你让他们把这段是写进去还是不写?”
“哦。”她睁大眼睛表示了解:“你的意思是,我晚上去她们家门口堵她们?”
我深吸一口气。
我的老天鹅……
“西门,你再不走我就要断气了。”我是被她给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