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浅已经进女更衣室了,声音从帘子后传来:“你要不要看看你身后,屏风后面的是男汤。”
擎盛开穿着泳衣回头,扒拉着屏风往后看:“还真是……太可惜了……”
四个健硕的男人,蓬勃的男人,隔着屏风不能看……
孟飞鸿尴尬的咳了声,转身和霍凌风先后进了男更衣室。
季浅将更衣室的帘子拉开一条缝,和门外的陆宴景对视了一眼。
陆宴景下意识往下看,帘子挡着,什么都看不见。
季浅使了个眼神儿,让陆宴景跟上孟飞鸿。
泡温泉男的只能穿裤衩子,她就不信孟飞鸿不脱。
陆宴景进男更衣室后,季浅和林云欢身上披着浴巾,走到女汤池子边。
季浅用脚尖探了下水温,然后下水,将浴巾叠好放在一边。
林云欢怀孕了不适合泡温泉,就在旁边的藤椅上躺着嗑水果。
季浅坐下时,擎盛开注意到她的腰,瞪大眼睛道:“你的腰……就这么点?”
她比了比自己的,都不敢拿手量自己的腰了,怕不够长。
林云欢低头看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更想哭了。
季浅头发盘到头顶,整个人被氤氲的水汽蒙上一层温润的光。
三人身后的木质屏风后,也传来声音。
听着水声,有两个人下水了。
擎盛开挑眉,低声道:“你们猜对面现在是谁?”
林云欢扔了颗瓜子皮,懒懒道:“噗通那声肯定是霍大狗,这么浅还往下蹦,也不怕扯着蛋。”
擎盛开八卦的眸光又看季浅,有陆宴景吗?
季浅:“……”
架不住擎盛开一直盯着她,季浅道:“没。”
陆宴景有洁癖,他肯定不跟别人下一个池子,当然也不会噗通噗通。
“我看看你们猜得对不对,”擎盛开爬到池子边缘,视线和地面齐平,刚好能从屏风缝隙里看到对面的光景。
季浅嫌弃:“你女流氓啊?”
“怕什么,那不穿着裤衩子呢……”说完擎盛开嘿嘿的回头,冲两人竖大拇指:“猜真准!”
这时,男汤那边传来霍凌风的声音:“老陆,你怎么不脱啊?”
“是不是看到我的身材,你自卑了?”
林云欢听见霍凌风自恋的声音就翻白眼,擎盛开更是刷的一声又趴池边当伏地魔了。
她自己看就算了,还扒拉季浅:“你看你看,陆宴景来了!”
季浅扶额,陆宴景不穿她都见过,还用偷看?
男汤那边继续传来声音:“哎,你怎么去那个池子了,你不跟我们一块啊!……不是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嘶,老陆,我说我怎么越看你越不顺眼,你顶个鸟窝头是几个意思,你要下蛋啊?”
陆宴景下了水,看霍凌风像看傻子:“你一个短毛刺猬也有脸说我?”
某短毛刺猬:“……”
孟飞鸿的嗤声紧接着传来:“陆总不会觉得换个发型就能把浅浅骗回来吧?没有男人会永远18,但永远不缺18的男人,陆总自欺欺人的样子可真好笑。”
陆宴景:“那也轮不到你。”
孟飞鸿:“没有我还有别人啊,喜欢季浅的人那么多,你找得完吗?”
对面越说越针锋相对,烽火连天,季浅忍不住故意咳了几声,提醒他们她听的见。
果不其然,她咳完后,对面男池诡异的安静下来。
没多久,男池就传来出水的声音,是孟飞鸿走了。
季浅心里沉了沉,不知道陆宴景有没有查到什么。
视线转回,季浅看擎盛开和林云欢讨论生育经。
“你看我这腋窝黑的,我都不敢抬胳膊了……”
“找医生看过了,说是正常的孕期激素影响,没办法……”
擎盛开听的脸都皱了:“我听说生孩子得把肚子切开,是不是沿着这条黑线往下切?”
林云欢认真道:“可能吧,不然它干嘛要在肚皮上长条线,我估计就是做标记用的,沿着这切碰不着孩子的胳膊腿儿……”
季浅真是服了:“你们两个能不能有点常识?那叫腹正中线,本来就有,只不过是孕期色素沉着变得更明显了而已!而且剖腹产是横剖,不是竖切。”
林云欢哭丧着脸:“不管是横着还是竖着,不还是得挨一刀?”
擎盛开道:“那你可以顺产啊,从屁股里跟拉粑粑一样拉出来不就行了。”
“……”季浅和林云欢同时皱着脸看擎盛开。
擎盛开一脸莫名:“干嘛这么看我?”
季浅问:“你上过学吗?”
擎盛开:“我从小就有私教教做生意,上学那不浪费时间吗?”
林云欢:“那你肯定是母胎单身吧?”
擎盛开:“咋了,单身有罪啊?”
季浅忍不了了,上前趴在擎盛开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擎盛开当时脸色就变了:“那儿怎么能生孩子!那么小的地方……天哪,林云欢你胆儿真大。”
林云欢哭唧唧:“行了你别说了,我现在觉得我肚子里揣了个炸弹似的。”
季浅从水里走出来,裹上浴巾:“现在技术这么发达,腹膜外剖已经很成熟了。”
季浅绕过屏风出去,擎盛开问林云欢:“浅儿怎么懂那么多,跟她生过似的。”
林云欢抿唇不说话,擎盛开就懂了。
季浅怀过,没生下来,但她懂这么多生产知识,当初肯定对那孩子寄予厚望的。
可惜了……
季浅却没出去,路过男池时,她眸光一沉,掉头走到陆宴景的池子边。
霍凌风刚才就出去了,屏风后只有陆宴景。
“是孟飞鸿吗?”季浅心里像揣着鼓,心慌的一刻都不想等。
陆宴景侧身,视线上下扫过她,她浴巾裹得严严实实,只露着一张瓷白的小脸。
陆宴景穿着白衬衫的手臂搭在池子边,握住季浅露在外面的脚踝,哑声道:“太高了,够不着。”
季浅蹙眉,知道陆宴景要附耳说,于是蹲下。
陆宴景侧身,一截腰露出水面,身体带着湿漉漉的温热水汽靠近季浅。
他个子高,不用站起来就能和季浅齐平,此刻他在季浅耳边低声道:“孟飞鸿腿上……有伤。”
季浅瞳孔簌的放大,真的是孟飞鸿!
心里的石头落下,砸出沉重激烈的水花,恶心愤怒,怨愤不解的情绪像涟漪般一圈圈荡开,让季浅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僵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