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孟飞鸿把膝盖跪烂,陆宴景也交不出季浅。
陆宴景升上车窗,让林卓开车。
反光镜里,孟飞鸿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车里很安静,安晴却心思攒动,季浅她妈病了?
季浅都死了,她妈还活着干嘛。
安晴打量了一眼陆宴景,他就坐在她身边,然而一身上位者的冷肃,却让安晴不敢再随便对他动手动脚。
“宴景,刚才在包厢我都没机会问,你已经成功将季浅带回来了吧?”
林卓支起耳朵,他也想知道。
陆宴景不为所动,看起来不想回答安晴的问题。
“宴景你相信我,送走季浅的决定我真的没有参与。”安晴乖顺道:“如果你还放不下季浅,想把她养起来,我一定会帮你隐瞒的。”
闻言,陆宴景的视线终于瞥向安晴。
她的样子看起来真的不知情。
见陆宴景没有生气,安晴继续道:“季浅的妈妈毕竟年纪大了,又有基础病,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
安晴善解人意道:“要不你就让季浅见她妈一面,也免得她抱憾终生。”
对上陆宴景讥讽的目光,安晴满眼真诚。
陆宴景突然笑出声来,将安晴吓得背脊一僵。
陆宴景却没心没肺的仰靠在真皮座椅上,冷笑道:“那也是她自找的,她自己的妈自己不管,我凭什么帮她?”
安晴不知道陆宴景在东南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没多问。
反正她知道,季浅死了,陆宴景又不插手,季浅她妈就只能自生自灭。
安晴心情又好了:“宴景,你走了这么久,阿姨也很想你。”
陆宴景抬眸,对林卓道:“回陆家。”
陆家的灯一直亮到半夜,家宴才结束。
起初陆母和陆湘琳还担心陆宴景会因为季浅的事闹脾气,没想到陆宴景全程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家人都恢复了其乐融融,众人心里压着的石头也都放下了。
只是……家宴的时候,陆母看安晴对儿子的殷勤劲儿,脸色不好看。
陆宴景很快进入了工作,仿佛季浅从没在他生命中出现过。
安晴正美滋滋的在茶水间给陆宴景冲咖啡时,接到护士打来的电话。
“安姐,你那个陆阿姨可不老实……”
不知道护士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安晴顿时一脸怒容:“老不死的东西,她想卸磨杀驴!”
安晴气冲冲的往人事部走,刚好碰到陆母带着赵妍过来。
赵妍一看到她兴奋的不行,上来就抱她手臂:“表姐~”
“拐了十八杆子的亲,谁是你表姐,起开!”
安晴直接把赵妍甩开,冲到陆母面前马上变成了小绵羊:“阿姨,宴景有我一个人照顾就行了,您把她带来干嘛啊?”
陆母笑道:“你跟宴景不合适,阿姨以前不是说过,会收你做干闺女。”
谁要做你干闺女,我安晴要做的是陆太太!
安晴向前一步,脸上凶相毕露,低声威胁道:“老太婆,季浅的尸体还在水里拴着呢,你就不怕我告发你吗!”
陆母却沉着脸道:“你以为我做这件事时,没想过后果吗?”
“只要能帮我儿子解决隐患,我坐牢也没关系。”
安晴目瞪口呆,她以为陆母是软柿子,谁想到她居然踢到了铁板。
“阿姨,我不是这个意思……”安晴又讨好的揽住陆母:“您老是往宴景哥哥身边塞女人,他会觉得你想控制他,时间长了,总要有嫌隙的……”
“这……”陆母也意识到自己确实心急了。
宴景是个有主见的,她刚逼着他解决了季浅,他对安晴刚有心思,自己又来搅合……
“小赵,”陆母改变主意了:“我们改天再来。”
等两人走了,安晴才得意的挑唇,端着咖啡进总裁办。
“宴景……宴景?”
总裁办是空的,没人。
疗养院。
“陆先生,我们疗养院是不接受非亲属探视的,但您是我们院的投资人,我们才会破例……”
陆宴景坐在院长办公室,长腿交叠:“徐景杉得的什么病?”
“脑部钙化,脑萎缩。”
陆宴景看他一眼,院长马上说要点:“再严重下去会得阿茨海默症,也就是老年痴呆。”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病,徐景杉常年神志不清,和老年痴呆也没什么区别。”陆宴景将病历单掷在一边,起身不打算多留。
“陆先生,”院长多嘴道:“脑补钙化是中风后遗症,徐女士一周前中风,险些没救回来,我却联系不上她女儿,您如果见过季浅的话,最好还是让她来看看。”
陆宴景眸色一沉,带着恨意:“我也想知道季浅在哪儿。”
片刻,他又冷声交代道:“给徐景杉再多安排一批医生,日夜看护,她的病怎么样我不关心,但她的命必须给我留住!”
季浅,我倒要看看你还要不要你妈!
七天前,他到达东南亚时,接头人还没得手。
他联合他在那边的势力在接头地点等了三天,终于等到和季浅同批被运过来的人!
可他把船板都掀翻了,却都没找到季浅的身影!
最后还是他用枪抵在对方额头上,才知道季浅半路跟人跑了。
接走她的还是个年轻男人。
甚至连陆宴景解救的受害者,都是这么说的。
他怕消息有误,又在那里守了七天,打捞,寻人,一刻没停过。
甚至到现在,两方码头都有他的人驻守,一旦季浅露头,一定跑不了。
他已经给了她半个月跑回来找他的时间,可如果她没回来,那就说明她是真心想逃离他。
陆宴景攥紧的拳头咯吱作响,心想她要是有本事就一辈子别回来!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仍没季浅的消息。
中间徐景杉又病了两次,陆宴景把消息放出去,季浅也没露头。
陆宴景已经默认季浅就是跑了。
他的事业依旧稳固,他的家庭安稳祥和,就和季浅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一样,他的人生没有受到任何冲击。
风过无痕。
办公桌上的座机响起,陆宴景眼皮都没掀一下,随手拿起话筒放在耳边:“说。”
“陆总,我们在疗养院安插的人发现季浅了!”
呲啦一声,陆宴景猛地起身,身后的办公椅发出尖锐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