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锐当然看得出来,手上暗中用力,勾着秦潇潇彻底靠在了他的怀中。
“我夫人性子本就害羞,刚及笄就嫁给了我,在外人面前难免拘谨一些。”
说着回头看向秦潇潇,幽深眸子紧紧摄着怀里的人儿,倾略性十足。
秦潇潇赶忙配合,软了腰肢乖巧靠着,闻言装作害羞的样子。
“夫君莫打趣奴家了。”
说着低头靠在李凌锐的颈窝里。
秦潇潇娇软温热的呼吸就这么喷在自己的脖颈上,李凌锐紧张地手都扣紧了,手心里都是汗水。
都做到这般地步了,对面的刘玉脸色倒是缓和了,可那抱着臂的瘦小阴鸷的军师却横叉一句:
“夫人能做出千里寻夫这样的举动,想必不是没有闻老板说得那么害羞吧?有如此情深义重的夫人,闻老板都不表示表示?”
李凌锐看着他们暧昧的神色,就知道对方什么意思。
但是现在他们二人被架在火上烤,不顺从就会露馅。
他假装豪迈一笑,抬起左手托起秦潇潇的下巴,探头对着她的唇畔,轻轻印下一吻
!!!
这一吻轻的像是蝴蝶振翅飞过,若有似无,秦潇潇只感觉那清冽又灼人的气息在自己颊边一扫而过,眼前暗了一瞬,那人便抬起了头。
紧接着,她的心跳便像打鼓一样,开始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了。
李凌锐竟然吻自己!
虽然知道这是被逼无奈的权宜之计,但是她还是轰的一下羞红了脸,这次是真的趴在他的怀里不敢抬头了。
李凌锐面上装的淡定,但是耳尖通红,内里并没有比秦潇潇好到哪里去。
他刚才根本没有敢亲秦潇潇的唇,而是在她的唇畔颊边一掠而过。
就这么一下,就让自己一瞬间手脚酥麻,灵魂像是顺着天灵盖冲出,顺便在头顶炸了个烟花一样。
耳边一瞬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只听得到自己响的要从胸膛中冲出来的心跳声。
半晌,他才重新听到了对面刘玉等人的笑声。
“闻兄真乃爱妻之人呐!”
刘玉上前和他碰了一杯,接着问道,“不知闻兄和夫人准备何时回京城呢?”
李凌锐饮尽手中杯盏,才回过神来回答,“等交完第一批粮,便是时候该回家中看看了。”
接下来几人又端起杯盏开始豪饮搞,只是坐在父亲身后的刘邵悄然间变了脸色,无人察觉。
禄阳湖上暮色将至,一行人散了酒席,起身回客栈。
秦潇潇悄悄对孟嘉实使了眼色,便跟着李凌锐一起上了马车。
二人刚一上车,马上分开了彼此交握着的双手,不约而同地坐在马车两侧,相隔远远的。
彼此视线游离,都尽量不和对方碰上。
过了好久,秦潇潇才听对面李凌锐清了清嗓子。
“咳”他抬起袖子掩住唇角,“皇姐,刚才冒犯了。”
“呃?”
秦潇潇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刚才那一吻,顿时耳根一红,连忙摆手。
“没,没事,刚才你也是权宜之举,况且,我们是姐弟,我自然不会多想。”
这本是安慰李凌锐的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黑暗中对方沉默了好久,接着幽幽来了一句:
“我们并不是亲姐弟。”
??
这是什么意思?
李凌锐的声音没什么情绪起伏,秦潇潇也辨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马车里光线昏暗,从她的角度只能看的见对面锋利的下颌线和软翘的薄唇。
薄唇
想到这个,秦潇潇的脸又是轰地一红,她只能将脸转过去,假装没听到李凌锐刚才那句话。
车厢重新陷入安静。
但是李凌锐的心中,此刻却掀起惊涛骇浪。
前几个月,他面对秦潇潇的各种示好挑逗都只觉得厌烦,想和她扯清关系。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觉得对着她有些心虚,有些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搁
还有些比对旁人更多了一些的关心和在乎。
是在她面对自己划清关系的冷漠威胁之后,依旧嘴硬着帮自己的时候?
还是在她说从此要坦诚相待的时候?
他已经分不清了。
但是在刚才当着众人的面,自己亲吻她面颊的时候,他第一次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
心中一直冒着小火花让人心痒难耐的小冲动像是突然冲破了冲冲阻碍,明晃晃地摆在了自己面前一样。
他好像意识到,自己竟然有些喜欢秦潇潇了。
可是
她是自己的皇姐啊!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就算是异父异母,也是不为天下礼教所容的。
况且,她是昭仁贵妃的女儿,而自己有朝一日是一定要杀了昭仁贵妃的。
之前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她的时候,他没有想那么多,秦潇潇对自己的示好他也只当做她的一时兴起,当个笑话看。
可是在意识到自己喜欢秦潇潇之后,这些阻碍似乎都明晃晃的摆在了自己眼前,他心里一边滋滋冒着快乐的小火花,一边又有些沉重。
尤其是刚刚秦潇潇说两人是姐弟的时候,他忍不住想反驳。
他低头捻乐捻手上的扳指,尽量不让自己抬头去看秦潇潇的脸,免得再回想起刚才画舫上的那一幕。
夏末的天气有些凉意,乔沛裹紧了单衣,走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
他刚才已经确定刘玉身边的军师是谁,临走之前留了信号,和那人约好了在这里见面。
巷子里刚开始还听得到外面的车马人声,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就静的连脚下踩踏落叶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了。
巷子外的声音像是一下子全消失了。
车声、人声、小孩的哭闹声都不见了。
怎么会突然这么安静?
乔沛顿时警惕起来,他正准备掠上墙头看看外面的情况,身后重重一棒,将他从墙上敲落下来。
“砰!”地一声,乔沛重重坠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他爬了两步,才艰难回头一望,瞳孔倏地变紧。
“果然是你!鄂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