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锦洲看了眼时间,“现在时间还早,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关妤突然想起自己今天白天在公司不经意间瞥见的海报,江哥塞给她了两张电影票,说是公司的艺人参演了一部电影,最近正在热映,听说还是首映。
正好可以体现她这个新上任老板对公司旗下艺人的重视。
“我这里有两张电影票,十二点首映开场,一起去看看吗?”
季锦洲有些奇怪,“什么电影十二点才开场?”
关妤耸耸肩,从包里拿出门票看了看,门票采用镭射票的工艺,做了烫金花纹,宣传美工将演员和背景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这部电影叫《雨夜》,听名字还挺文艺的,江哥说因为这部电影氛围感很重要,所以如果要去首映礼,最好小小打扮一下。”
虽然她也很奇怪为什么看电影还要盛装出席。
她翻过门票背面看了看,女主角身上披着带水的黑色雨披,头发和妆容都被雨水打湿,只露出了一半的脸,眼中含泪,唇瓣干裂,整体是灰扑扑的阴沉色调。
“还是悬疑文艺电影。”季锦洲接过看了一眼剧院地址,递回给她,“这个地方我知道,能赶上。”
他单手打着方向盘,面色沉静地转弯掉头,加速疾驰在马路上。
晚上十二点,他们准时坐到了影院的椅子上。
画面一开场,少女躺在绿草如茵的草地上,伸出手挡住太阳,让阳光透过她指缝洒在脸上。
关妤摸摸下巴,“这个女孩长得还挺好看的。”
季锦洲百无聊赖地撑着脸,觉得剧情有些无聊,打了个哈欠。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再抬眼时已经换了画面,夜幕已至,正是雨夜,少女回到自己租的房子,转动门把手打开房门,客厅里没开灯,只有客厅中央里的一盏微弱的蜡烛。
像是生灵的生命,既脆弱又顽强,每当以为风吹时它会熄灭,又再次复燃。
关妤点点头:“还挺温馨的啊,家人还给她留的蜡烛,蛮环保省电。”
灯一打开的瞬间,少女的头也一瞬间掉下来,喷溅出来的新鲜血液糊了一屏幕。
季锦洲:“……”头掉得有点突然吧。
关妤:“……”
她以为是治愈系,没想到是致郁系。
这显然只是开始,关妤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连首映礼都选在午夜。
下一幕,女主猛地从床上惊坐起,她被恶梦惊醒,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六点,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响了两下,是朋友的信息。
她和朋友约好了一起去看新出的恐怖电影,简单打扮后她开了卧室门,客厅黑暗静谧,伸手不见五指,只亮着一盏蜡烛。
她吹灭蜡烛,边打着父母的电话边离开家门,问父母为什么不把蜡烛吹灭再出去,却得到了对方否认的回答,告知他们还在家里。
女主不明所以,还以为他们在自己的房间里,于是不在意地前往赴约。
画面一转,还显示在家里的客厅,被吹灭的烛火再次亮起,此时多了两道灰暗佝偻的背影,他们挂了电话,染着红指甲的手摸过脖颈,头颅也滚落在地。
季锦洲:“……”
他的脸色逐渐严肃,眼神紧紧盯着屏幕,身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坐正了。
关妤看得面色狰狞,下意识抬了抬手,却不小心摸到了季锦洲的手。
季锦洲毛浑身炸开,精神高度紧绷时每一处部位都很敏感,他还要强装镇定,不能让关妤看出来他害怕,气虚却厉声:“你干什么?!”
关妤本来挺害怕的,看到他这副样子却突然不怎么害怕了,“哟,霸总怕厉鬼啊。”
季锦洲强装镇定,双手交叠,面容冷肃,“我们做生意的,只忌讳穷鬼,不忌讳厉鬼。”
“酷哥,你说句害怕,我可以保护你。”关妤揶揄。
季锦洲冷哼一声,“幼稚,无聊。”
故事正式走到主线,朋友和女主提及她们都在舞剧院工作,自从前一段时间死了个小明星后,就连连发生怪事。
就连她自己都时常感觉到肩膀酸痛沉重,像是背了一个人的重量。
在她们看电影的时候,发生了怪事,一位观众突然在半场的时候冲上台跳舞,大家都因为他滑稽的舞姿哄堂大笑,只有女主和她朋友知道,他跳的是那个小明星惨死前跳的最后一支舞蹈。
台上缓缓落下一根血红色的红绫,那个跳舞的观众将自己的肢体与红绫缠绕,活生生把自己勒死,最后露出满足的笑容。
那个笑容女主见过,就是那小明星的尸体被发现时,脸上挂着的微笑,从嘴角,一直咧到了耳屏。
女主和朋友尖叫出声,因为她们发现了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红衣女人。
观众……他们的身边也都是观众。
季锦洲猛地一把抱住关妤,别开头不敢看,“鬼走了没啊。”
关妤更是眼皮都不敢抬,反缩在他怀里抖得像鹌鹑,“我不知道啊,你看看。”
画面安静,没发出一点声音,季锦洲鼓起勇气飞快瞟一眼,恰好撞见女鬼贴脸的一幕,差点吓得魂都飞出去。
他猛地别过头。
“走了吗?”关妤问。
“刚才恨不得直接贴我脸上。”他紧紧闭着眼睛,“你刚才不是说,我害怕你就保护我吗?”
“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啊。”
“换你看一眼。”
“不要不要给我看!”
影院里的观众被女鬼无差别杀戮,女主从死里逃生,浑身血污被雨水冲得干净,她逃回了家里,再次打开门,浮现的是梦里的场景。
微弱摇曳的蜡烛。
她发现自己手上全是血,哆哆嗦嗦冲进浴室清洗,抬头看,却是自己的脸,小明星的脸和狰狞的女鬼不断变换。
她吓得尖叫一声,冲出厕所,却踩到了两颗头。
其他的时间两个人都在抱头惊恐,根本没看清主线剧情,零零散散看了一些。
只知道最后是女主的个人表演,她在没有观众的舞台上表演,她踮着脚,似乎踩在另一个人的脚上,两件飞扬灵动的红裙子交叠,对着最后的镜头一笑。
她们都死在落幕。
季锦洲仿佛这才回神般地松开关妤,眼里脑子里全是最后一幕那个女人的脸对着自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