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珏,昨日已然给你传旨,何故今日姗姗来迟?”武皇的声音从头顶上空忽然传到。
杨珏立刻叉手道:“禀陛下,我被抓进皇城狱了。”
“什么?!”
安鹿儿快速来到武皇身边,耳语了几句,武皇铁青着脸:“传程大力!”
一会儿。
程大力满头大汗的进殿。
跪倒在地。
“臣有罪!”
崔逸之也在默默抹汗。
而且刚才陛下叫他杨珏,此人不就是害得九郎罢官的人吗?
沈家那个赘婿!
沈木风那个老货,刚才为何不说?
真是被他坑死了!
要知,他可是一直怀疑杨珏是告密者。
告密者几乎都是小人,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啊!
万一被咬一口,他搞不好会跟他儿子一样,落得一个罢官免职。
“程大力,杨珏是朕召见之人,你何故将他下狱?”
“这……”程大力不由看向了崔逸之。
崔逸之心中叫苦,你特么看我干嘛呀?
他不敢回头接触程大力的目光,内心只能默默祈祷。
好在程大力念及崔逸之出身清河崔氏,没将他拖下水,只是磕头,一味请罪。
却见此时,杨珏叉手道:“禀陛下,此事怨不得程将军,是臣一时疏忽,未将圣旨带在身上,程将军恪尽职守,将臣拿下入狱,也是他分内之事,臣无怨言。”
程大力愕然的看向长身而立的杨珏,眼神之中满是感激之情。
武皇红唇玩味的勾起,眸光盈盈看向了杨珏。
先给一下棒子,再给一颗甜枣。
如此倒让程大力欠他一份人情了!
烟儿可没这等手段。
以后有此子在烟儿身边,她也就可以放心了。
“既如此,程大力,你且退下吧。”
“谢陛下。”程大力松了口气,缓缓退下。
崔逸之没有引火烧身,也暗暗松了口气。
一场闹剧过后,慕容瑟瑟又将矛头对准杨珏:“你既是昭阳公主的驸马,昨日女皇又说你是人中龙凤,可敢与我比试一番吗?”
“什么比试?”
“不瞒你说,我对昭阳公主一见倾心,有意想要与之结同心、成佳偶,但女皇说你和昭阳公主定了娃娃亲,我只能跟你比试一番,论胜负、夺美人!”慕容瑟瑟言语之间,充满了挑衅意味。
杨珏笑了:“昭阳公主已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拿我妻子下注跟我比,你怎么不拿你妈下注呢?”
“哈哈!”
人群之中,楚人狂率先笑了起来:“是极是极,小娃娃这话说的不错,慕容王子,你既要比试,就该拿出自己的赌注!”
“就是,即便要赌,也该拿你们吐谷浑的公主下注,如何拿我朝的公主当赌注?”朝臣议论起来,暗骂慕容瑟瑟臭不要脸。
慕容瑟瑟嘴角微微抽搐。
赛吉玛凑近他耳畔道:“王子,不如先退一步,先撤他俩的婚约,等到比试之时,让他一败涂地,当众出丑,女皇面上无光,就未必再坚持这一桩婚事了。”
“最重要的是,你能展现自己的风采,到时太阴公主的人,也好暗中谋划,为你说话。”
慕容瑟瑟想想也有道理,想要从别人手中抢老婆,必须得拿出自身实力。
武朝不肯将昭阳公主下嫁,无非是觉得他是夷狄之人,野蛮,粗鲁,没文化。
他必须要转变人们对他的刻板印象!
“好,那咱们就换个赌注!”
慕容瑟瑟扭头直视杨珏:“你说,咱们赌什么?”
“我武朝经济繁荣,好像也没什么缺的。”
“不,你们缺马!”慕容瑟瑟眸光沉定,声若洪钟似的在朝堂上响起。
朝堂之上立时骚动了起来。
尤其那些武将,更能明白战马的重要性。
河西六郡割让给了吐蕃,连同养马地也被割了出去。
武朝境内的马匹,很少能够作为战马,都是一些拉货的马居多。
这也是武朝不敢与吐蕃开战的原因之一。
“本王子以两千匹青骢马下注,如何?”慕容瑟瑟趾高气昂的看着满朝文武。
杨珏问道:“两千匹青骢马现在何处?”
“这么多马,我不可能带在身边,但只要你能赢得了我,我即可传信回国,命人送马过来,可立字据为证!”
听到这么多马,武皇显然也有些心动了,问道:“那么,你希望我方以何下注?”
“只求女皇陛下金口玉言,撤回杨珏与昭阳公主的婚约!”
慕容瑟瑟上前朝着武皇恭敬作揖:“既然陛下尚未下旨,只是早年的一桩娃娃亲,时过境迁,把婚约撤回,也不算辱没陛下之圣明。”
“外臣若有幸娶昭阳公主为妻,必然对她宠爱有加,有生之年绝不辜负。”
“而贵朝所得,也绝不会是区区两千匹青骢马!”
这些年武朝的战马,大多都是从吐谷浑进口。
一匹青骢马的价格,从二百两到五百两不等,都是吐谷浑那边说了算的。
如果吐谷浑那边不卖,他们只能从更远的突厥进口。
大燕和吐蕃是不会把战马卖给他们的。
“陛下,自从河西之地落入吐蕃之手,我朝已培育不出优良的战马,不如跟慕容王子比试吧!”
“杨公子既是陛下选中的驸马,想必自有过人之处,他若能赢得这一场比试,咱们等于白得两千匹上等的战马!”
“如今吐蕃王子死于我朝境内,战事一触即发,若无战马可用,则我朝西线岌岌可危!”
几个大臣出来说话。
慕容瑟瑟和赛吉玛对望一眼,知道都是太阴公主的人推波助澜。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附和。
尤其是朝中的武将,吐谷浑的战马每年出口都有限制,现在一次性拿出两千匹作为赌注,他们都有些上头了。
就连武皇,显然都有些动心了,目光灼灼的问道:“杨珏,你可愿与慕容王子一比吗?
杨珏悠然扫了慕容瑟瑟一眼,说道:“那得看慕容王子要与我比什么了。”
慕容瑟瑟看到杨珏上套,老神在在的道:“如今已经入夏,太极宫内的茉莉和栀子开得正盛,不如咱们就比一比丹青,各自画一幅《夏花图》,如何?”
“听闻慕容王子素有丹青子的称号,擅画花草,这世间怕是无几人能及。”国子监祭酒温俭之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