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吴大哥喊完,火势转瞬猛涨!
在飞舞跳动的幽蓝色火焰里,我看到奶奶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和吴大哥垂首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火光消散。
“吴大哥,为什么奶奶……”
“嘘,先别说话,你多看干娘几眼,记住她的模样……永远都不能忘。”
我点了点头,继续盯着火光,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过往的画面,眼泪再次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火光慢慢消退,虽然颜色有些不同,但这种火焰和我在山神庙埋葬刁师傅的时候,看到的那种火焰一样。
奶奶身上有太多的谜团,包括我的身世、包括她的过往,要不是决定入阴行,我想我或许一辈子都不会考虑这些问题。
可现在到了必须要考虑的时候,奶奶却不在了。
等火焰完全消失了之后,地上除了有一些被灼烧过的痕迹之外,奶奶的连骨灰都没有留下。
吴大哥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沉重地对我说:
“小酒,俺虽然不信陈,但要不是干娘救了俺,俺早就死翘个屁的了。所以将来有什么难处,你尽管开口,就当俺报恩了!”
其实我挺好奇,他的口音怎么这么奇怪,根本听
不出来是哪的人。
但正因为如此,吴大哥这句话听上去才显得真诚。
我和吴大哥聊了几句,先是问了他一些关于奶奶的事儿,但他也表示并不清楚太多。
吴大哥说,在他的印象里,奶奶一直都是一个非常神秘的老人。
但在那个年代,奶奶绝对能称得上是阴行里的头把交椅!
“那会儿不像现在,俺就记得干娘牵着俺和二狗子走夜路,啧!那叫一个威风呢!”
“二狗子?威风?”
吴大哥先是一愣,随后拍了下脑门跟我解释了一遍:
“哎,瞧俺这记性,都快赶上俺娘了……俺说的二狗子,就是你爹!”
我知道现在应该严肃点儿,但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毕竟这是我第一次知道我爹叫啥名字。
“吴大哥,那我爹他就没个大名?”
“大名?有!不过叫二狗子叫惯了……他本叫个啥来着?唔…对了!继堂,陈继堂!”
今天我总算知道了自己父亲的名字,陈继堂……名字挺好听的,但就是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我带着吴大哥来到里屋,吴大哥看了看屋里的幻境,然后把目光停留在了枕头上。
他坐到床边,看着枕头怔了会神,随后笑
着地对我说:
“这枕头,小时候俺和你爹抢着睡,他老是赢,俺就只能把头枕在干娘手上,第二天一早,她的手都被俺给枕麻了……”
吴大哥脸上带着笑,看得出,他回忆里的画面,满满的都是幸福。
或许对他而言,那段岁月,是他最为珍惜的。
“吴大哥,那你这么多年怎么……”
“都怨俺犯了事儿……不对,就怨你爹!当年你爹那胆儿太大了,非要去寿河,谁都拦不住,可那地方,压根儿就不是人去的,结果……”
话说了一半,吴大哥看了我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我明白,肯定是我爹在寿河出事儿了,否则他早就该回来了。
从时间上判断,爹和吴大哥去寿河县,应该就在我出生后不久,要照这么算的话……这时间都已经过去小二十年了!
寿河县,我现在是非去不可的,刁家、吴家,我做梦都没想到,这么些人,竟然都和我们家有些关系。
当然,这里面还有个王老五,不过王老五的老家肯定不在寿河,我还得打听打听。
事情还得一件一件办,在接下来一年的时间里,我得尽快做完这些事儿,然后努力锻炼自己。
因为一年之后,
我还得回来,月德山水库里还有个婴灵没解决,它肯定不会放过我。
要是一年之后,我还是现在这副德行,那就只有洗干净脖子等死这一个下场!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现在需要弄清楚的事情有很多。
首先就是村里藏着的宝藏是什么,又为什么会祸及那么多条人命?
而且在这件事儿里,最奇怪的就是村里的鸡鸭牲口为什么全死了?
刘举人留下的宝藏,和村里这么多乡亲的性命,到底有没有关联?
其次,我得先打听清楚王老五的老家在哪,然后去给他家里人报个丧。
最后的目的地,就是寿河县,我目前暂时有三个目标。
一是搞明白刁家人和吴家三兄弟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
二是弄清楚寿河县究竟有什么古怪,导致连像父亲和吴大哥这样的角色出手都没法儿摆平。
三就是爹娘的下落,无论他们是死是活,我总得知道,因为这也关乎到我的出身。
我本来想先和吴大哥打听一下我爹是死是活,可结果他也不清楚。
“小酒,你爹为人太狂,不过……他狂有狂的道理,不过关于这事儿,你暂时不宜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啥好处。”
“吴大哥
,那你觉得我爹他还活着么?”
“唔……不好说,寿河那地方,是有点儿邪门儿,你爹纵是有只手遮天的本事,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这话就让我觉得很奇怪,我爹说是伏尸人,可到底从根儿上论,他就是吃阴行饭的。
阴行饭再难吃,但吴大哥都这么说了,我就不信凭我爹的手艺还能饿死不成?
是邪祟还是凶煞,这总得有个说法才行,要单说邪门,那月德山不也挺邪门儿的么?
这直接影响到我得考虑自己得准备多久,我要是碰见事儿了,解决起来又有多少把握?
毕竟我现在连缝尸咒都没背全,更别说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鞋都是别人给的。
一边挣钱,一边还得保命,我能不能挺过阴毒发作都还是个问题。
所以我必须趁着吴大哥还在,先问出一点儿有用的信息。
“吴大哥,那你能不能和我说说,寿河县究竟有啥?我早晚要去,可多少得有个心理准备啊,你说对不?”
听我说完,吴大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神色凝重地对我说:
“小酒,干娘有没有在你面前提到过,或者你有无意间听到过一个词?”
“什么词?”
“阴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