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靖跟徐芸浠吵架了?崔正怡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反应迅速的吩咐道:“会诗,你去云烟阁找余婉荷,将消息透露给她,记住,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是你说出去的。”
会诗的脸色顿时浮现出为难的表情,她犹豫着说道:“姐儿,看少夫人今天的反应,她估计已经开始怀疑您了,少夫人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个好欺负的,这要是让她知道,只怕……”后面的话会诗没有说下去,她又看了看书美,见书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便有些说不下去。崔正怡诧异的抬起头来,她没有想到,刚刚才向她表忠心的会诗会这么说。
会诗被崔正怡看得紧张了起来,可有些话事关她的一生,她不得不说:“夫人虽然心肠软,可她最恨别人把她当傻瓜,如果让夫人知道您是在利用她,她是不会放过您的。再说,奴婢看二公子也是个好的,并不比大公子差,夫人也有心要……”
“放肆!”崔正怡已经听不下去了,她抬起手啪的就扇了会诗一巴掌,横眉怒目道:“大公子也是你可以评论吗!”
会诗啪的就跪了下去,却不认错,又道:“可奴婢看大公子心里并没有姐儿,姐儿何必冒这个险呢?”
崔正怡愣住了,她双目放光的盯着会诗,弯腰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眯着眼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
会诗怕极了,哆嗦着手一双眼睛顿时就通红了,她目中含泪,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夫人是一心想让您当她的儿媳妇,可她属意的从来就是二公子,至于大公子,有萧老夫人在夫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插手。姐儿喜欢大公子,可除了您,夫人、萧老夫人、甚至大公子,有谁知道?又有谁会帮您呢?夫人还好说,她心软,如果姐儿坚持她也许还能同意,可萧老夫人显然很喜欢少夫人。就是大公子,他为了少夫人连刀子都愿意挨。”
“你住口!”显然最后一句深深的刺伤了崔正怡,崔正怡一双眼睛涨红着,怒目瞪着会诗,她竭斯底里的道:“我的事什么时候是你可以插手的?”
会诗重重的给崔正怡磕了个头,又语重心长道:“奴婢知道,奴婢不该插手。可奴婢却不愿意看着姐儿您一错再错呀。如果大公子也喜欢姐儿,他也想要娶姐儿,那么有大公子在,姐儿定然不会出事,奴婢也不会担心什么。可现在……”
会诗没有说完,便让崔正怡打断,崔正怡咬牙切齿的笑道:“就算是现在,我也不需要你一个丫头来担心什么。你不愿意去是吧?书美,你去。我要你现在立刻将消息透露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徐芸浠连重伤的大公子都留不住!徐芸浠身为大少夫人,却无法照顾好重伤的大公子!呵呵,她作为大公子的妻子,却连人都留不住,还当什么大少夫人!”
书美甜甜的笑了起来,娇俏的对崔正怡福身应了声:“是。”又得意的看了会诗一眼,招摇的出去了。
崔正怡眯起眼睛,歹毒的盯着会诗。会诗绝望的软下了身子,哭道:“姐儿,你可莫要一错再错了。”
崔正怡却不看她,又做了回去,盯着铜镜里的影子,道:“念你也是为了我着想,我今日就饶了你一回,你给我滚出去!”
会诗连忙爬了起来,磕头谢过了崔正怡,哭着跑了出去。又在崔正怡的厢房前定定的站了一回,这才深吸一口气,擦了泪水往外跑,在一处假山处寻了个小丫鬟片子,给了她一支绢花簪子,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上回跟我说,二公子快要回来了,消息到底属不属实,又是在哪得来的消息?”
那小丫鬟得了簪子,心里喜滋滋的,连忙道:“自然是真的,是我娘听我爹说起的。会诗姐姐也知道,我爹在外院可是跟着老爷办差的,他得来的消息,还能有错?”
会诗听说是从萧墉明那边得到的消息,心里又放心了几分,又吩咐道:“往后再有二公子的消息,记得跟我说。”
小丫鬟道:“我还从我爹那得到一个消息,不知道会诗姐姐要不要?”
会诗问她:“什么消息,你且说。”
小丫鬟犹犹豫豫的,却是半天也不肯说。会诗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半天后也没了办法,只得从头上又拔了跟簪子塞了过去,道:“要是消息出了错,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小丫鬟连忙满意的笑道:“那可绝对假不了!我爹爹是从老爷和夫人嘴里听来的消息,说是要给二公子说亲呢!还是上面那位的主意,如果真能得到圣上的赐婚,那往后咱二公子可风光了!”
赐婚?
会诗一阵眩晕,只觉得整个天都漆黑一片。她恍恍惚惚的从假山走出来,却见书美正一副原来如此的打量着她,嘲讽的笑了起来:“我说你今天怎么跟得了失心疯似的,劝姐儿不要得罪夫人呢!原来是想跟姐儿一起嫁给二公子呀!”书美说着,又捂着嘴扑哧的嘲笑了起来,又围着会诗饶了几圈,啧啧啧的笑道:“我说上回二公子回来,夫人叫了姐儿去作伴的时候,你怎么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心情好得一直在哼歌儿,原来是想当二公子的姨娘啊,哎呀,这要是让姐儿给知道了,也不知她会怎么想呢!”
会诗突然得到圣上要给萧启章赐婚的消息,都已经气得快疯了,这会儿又听书美这么嘲讽她,更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只觉得耳边有只苍蝇,一直在嗡嗡嗡的直叫。她气急了,扑了过去就喊道:“你再说,你再说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吃了烂泥巴一样的臭嘴!”
这边会诗和书美为了个看着就机会渺茫的事儿吵了起来,别人见二人打起来,却也是见怪不怪了。而留春院那边,碧儿见着深夜四处无人,寻了个机会就偷偷的溜了出来。一路小跑的往萱若苑走。
萱若苑徐芸浠的厢房前留了易喜在守着门,
易喜一见碧儿来了,特别的欢喜,连忙就叫了起来:“原来是碧儿姐姐,姐姐这么晚了,可是还有什么事?”
碧儿还记得易喜,见着她就笑:“原来是你这小丫头。”
易喜见她还记得自己,欢喜极了,碧儿又说:“自然记得你,你当时还给了我几个胡桃,说是自家种的,很香呢!”
易喜一听,顿时激动得小脸都红了起来,欢喜的问她:“那碧儿姐姐你吃了吗,是不是真的很香?等我……”
她说着,却是一愣,顿时哭了起来:“妈妈说,娘已经把我卖了,萧府就是我的家,往后我都不能回家了。”
碧儿听她这么说,也奇怪的问她:“我不是给了你娘银子了吗?怎么还……”
易喜听她这么问,便道:“夫人好心,给了易喜家不少银子,可是娘病着要看病花钱,去年颗粒无收,税赋又重,欠了县衙那么多的银子都还没有还……”
碧儿不料会是这个原因,惊讶了起来:“夫人给的银子,都拿去缴税了吗?”
易喜道:“你们一走,衙门就派了人过来,将夫人送的银子都抢走了,说是去年到现在,都没有上缴税赋,欠了好多钱……”
徐芸浠早就听到门外有人来,但碧儿没有进来,她也就不管。这会儿在屋子里听到易喜这么说,也惊讶极了。心中头暗暗的恨起这苛政来,忽而又想起造反的秦家和帮昏君拿下秦家的萧启靖。徐芸浠看多了被残酷压迫的贫民,早就痛恨那高高在上的昏君,这会儿王妈子却还来告诉她,萧启靖是在为昏君办事的,他是个忠心耿耿的。
呵,忠心是好事,可那得看忠心对待的人是谁,如果是这昏君,那岂不是当了恶人手里的那把剑?剑刃还是朝着那些可怜而手无缚鸡之力的贫民百姓和一心为国为民的书生。
门外碧儿没想到会弄哭了易喜,她本就是偷偷跑出来的,怕让人看见了,连忙哄了哄,把她哄住了,这才又压低了声音问她:“少夫人睡了吗?”
易喜见她压低了声音,也跟着小声回道:“还没有呢,不过已经躺下了。”说着又问:“碧儿姐姐这么晚过来找少夫人,又什么事吗?要不要我去叫少夫人起来?”
碧儿忙道:“不用了不用了,你就跟少夫人说,刚刚有人给夫人送了个消息,说是少夫人与大公子吵架,连夜赶走了大公子。”
易喜顿时恼怒起来,道:“是什么人这么见不得少夫人好呀!大公子是有事要忙,哪里是少夫人赶走的?!”
碧儿见她说得这么大声,顿时脸色微变,拉了拉她,小声说道:“我见夫人脸色顿时就黑了,只怕明天一早还要拿少夫人说事,你得跟少夫人说一声,好让她早有准备。”
易喜也是个知道轻重的,连忙捂着嘴不住的点头,知道碧儿是偷偷来报信的,连忙又对她谢了又谢,又问她:“那碧儿姐姐知不知道是谁这么黑心肝的要害我家少夫人?”
碧儿有些为难的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听着那人的声音,有些像大公子跟前的余姨娘,她说,是崔姐儿跟前的书美告诉她的,不过我没有看到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