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信中并未提及李氏母女,不过李氏母女可是吓得不轻,轩王之所以会把孙益民的头颅摆在夏娜娜的房中,必定是孙益民已经供出她们了,看来轩王虽然残疾了,可还是以前那个阎王般的人,这次是用人头来警告她们,下次可就敢把她们的头砍下来摆在桌子上,李氏母女再也不敢去轩王府闹腾了,就连出门都要绕着轩王府走。
她们本意也不想让夏依依死,不过是想要轩王休了她,只是没有料到轩王如此狠绝直接杀了她,但是轩王已经从孙益民口中得知真相,为什么还要杀夏依依?她们不理解,但是她们绝不敢跟护国公说出她们的怀疑,她们一直装傻,只说从来就不知道这回事,绝不能将自己牵连进去。
护国公派人处理了那个人头,便回了房。护国公叹了口气,是自己不好啊,明知道依依不喜欢轩王,当初就两次寻死抵抗这门亲事,是自己硬逼着她嫁过去,是自己将她推入了火坑。
护国公府祠堂,阳光透过格子窗户,在室内洒下斑斑点点的阳光,风从门缝里吹进来,吹得屋内呼呼地响,神龛上的布帘子也随风摇晃起来,室内有些阴冷,不禁让人有些害怕。
神龛上摆着十几个灵牌,最新的一个灵牌上写着:“先室夏忠辉夫人夏段氏之位”,这便是夏依依的母亲段秀。
神龛上一尘不染,可见常有人打扫,“吱呀”一声,木门被人推开了,一个壮硕的影子被拉长了,投射在祠堂的地上,呆在那里没有动,只有那还在飘动的头发显示这个影子并不是画在地上的。
过了一会,那个身影才缓慢地走进去,从神龛上拿了三只香点燃,鞠了三个躬,恭敬地将香插在香炉里。香头上的红点在微风吹拂下忽明忽暗地闪着,三缕青烟缓缓飘了上去,环绕在屋顶久久未散。
护国公抚摸着段秀的灵位,喃喃自语:“秀儿,你说是不是我的错?我不该逼她嫁过去的。轩王说她与人通奸,我冷静后思考半天,觉得我们的女儿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这件事有很多破绽,依依喜欢的是志王,如果说依依和志王犯下这样的错,我可能还会相信,可是依依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绝不可能会喜欢一个街头小混混。再者就算依依犯了错,轩王也该通知我过去一起审问,然后交给宗人府处理,怎么可以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就直接将依依沉河里溺死?如今死无对证,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我曾经答应过你,要好好照顾依依的,可是我没有做到。如今她去了,你若是看见她,一定要托梦给我。”
护国公回房换了身衣服,独自前往轩王府。
自打依依嫁过去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一面,当初还是自己亲自送她上了花轿,如今却天人两隔了。无论如何,也要去见将自己女儿接回来安葬,让她入土为安。
“我是护国公,来见轩王。”护国公抬脚就往轩王府里走。
“不认识,你可有请帖?没有请帖不得入内。”门房小厮拦住他,一脸轻蔑地看着他,只有王爷亲近的几个小厮知道真相,其他的小厮都以为王妃是真的与人通奸,此时小厮就是知道来者是王妃的父亲,却依旧用鼻孔看人。
“混账东西”护国公一抬手就是一巴掌,虽然年纪大了,可是一身的武艺还在,一巴掌就将小厮扇飞了出去。护国公一发怒,就是在战场上,敌人见了都要惧怕,这几个小厮就更是不敢再拦了。
护国公一进大厅,轩王和夜影就听到下人来报,也赶到大厅。
“我女儿呢?”护国公也不给轩王行礼,直接坐下来问道。
“在河里,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本王已经写信给你了。”轩王轻蔑地说道。
“有证据吗?为何不通知我来,直接将我女儿处死?”
“怎么?护国公难不成怀疑本王冤枉了你女儿?她可是好能耐啊,居然串通了奸夫要私奔,邀奸夫在王府外会面,被小厮当场抓获,真的当本王眼瞎,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二人可都供认不讳。”轩王一脸怒气,右手重重地拍了下轮椅扶手,好像自己真的被戴了绿帽子一样愤怒,依依若是看到了,一定会给轩王的演技打一百分。
“那就是没有实质的证据了?现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反正如今已死无对证。”
“那你就自己去找能证明她清白的证据吧。”轩王心想,就算你能从孙益民身上开始查,查到最后,结果却是他自己的妻女设计陷害自己的女儿,真想看看他的心情如何。总之,自己只要一口咬定并不知道她是被陷害的,就行了。
“如果被我查出来我女儿是清白的,我一定要告御状。”护国公怒道。
“请便”哼,到时候你的妻女牵涉其中,估计你就不会去告御状了吧。先想想怎么处置你的家人。
“我要带我女儿回家安葬,你把她还给我。”
“来人,去把夏依依带过来。”
“是,王爷”马管家连忙带了昨天那几个小厮,推了个板车匆匆往河边去打捞尸体。
两人不再吵闹,大厅里倏地一下安静了下来,一会儿,小厮进来上茶,无视护国公的存在,只给轩王沏了一杯茶,直接退了出去。
马管家带人走在那条弯曲的小道上,昨夜枯草上结的冰霜此时已经化成露水,沾湿了来人的靴子。这条路依然很安静,似乎比昨天晚上还要安静,只有呼啸的风在呜呜地响着,好似冤魂在哭诉。马管家瞅了瞅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心里不禁有些害怕。
突然“汪汪”地两声传来,前面草丛中窜出来一只狂奔的兔子,后面一只癞皮野狗穷追不舍,吓得推着板车的小厮手一撒,板车“咚”的一声掀翻在地上。
“要死了你啊,吓我一跳。”马管家暴跳起来踢了小厮几脚,抚着扑通扑通吓得上下起伏的胸膛,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