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见我和顾欣没有动作，他冷哼一声。
“还不动手，还在等什么？”
“道门中的内斗，皆因我而起。”
“你们不是想要平定天下么？”
“杀了我，就能平定天下。”
“否则，总有一天我会卷土重来。”
“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再想要平定天下，可没那么容易。”
“死局将至，我既然逃不掉，那就不逃。”
“今日能在这个地方遇上你们，也是命。”
命？
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谁会信？
都是这一行的人，若是相信这种东西，那就不会入这一行。
所谓的信命，不过是给那些不知世事的凡人听的。
我眼中的寒芒未曾减少半分，冷冷说道。
“想不到曾经不可一世的茅山掌门，如今会变成这般模样。”
“说说吧，这段时间你都到哪儿去了。”
“那天最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你，还有整个道门，还有之前的那些人，都去了什么地方？”
“又是什么手段，能够让你们输成这样。”
“别误会，我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一个茅山掌门，变成了臭乞丐。”
没错！
这个人，是洛名！
曾经那个站在道门神坛上的人物！
如今跌下神坛，落魄至此，还真是令人诧异。
我不理解，也想不通，是什么东西，能够让曾经的茅山掌门，落魄到这般地步。
除非以前的整个道门都消失不见。
否则凭借洛名的号召力，怎么可能现在是孤家寡人，还是个臭乞丐。
“哈哈哈！哈哈哈——”
“苏南，如今你再来问这种问题，有什么意义？”
“难道我给你了答案，就能改变什么不成？”
“你现在应该很想知道，那天后来到底发生什么了，对吧？”
“你身边的每个人，都没告诉你答案。”
“包括现在站在你身边的枕边人，都没告诉你。”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们不告诉你？”
“那是因为，他们是用你的命，不，是用你的一生，来赢了我！”
“想知道是用你的什么来作为条件交换的么？”
“呵呵，你越是想知道，我越是不告诉你。”
“我要让你在这谜团中过一辈子。”
“让你知道，被至亲之人当做弃子的滋味。”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呵呵，那得感谢你那爷爷。”
“若不是他，我也不至于这样。”
“如今竟然还
要来这苏家古楼偷长生来维持生命。”
“这是我这一生中最肮脏的污点。”
“你们苏家，也已经成为了道门中的众矢之的。”
“即便现在道门被毁，正在重建之中。”
“但你们苏家扎彩匠的名声，可不会在这道门之中重建。”
“苏南，走着瞧吧。”
“你爷爷赢了我，那又如何？”
“倒下了一个失败的我，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想要推倒苏家的人站起来。”
“你不会直到现在，都还在傻乎乎的认为。”
“道门之变，为的是长生吧？”
“也对，凭借你的脑子，也想不到那么多东西。”
“实话告诉你，这场异变，为的就是针对你们苏家。”
“推倒了你们苏家，道门才能长久。”
“行了，告诉你这么多，已经够了。”
“但有一点，我还得说。”
“你以为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在真心对你么？”
“呵呵，他们就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么？”
“他们就没有做过亏欠你的事情么？”
“果然，你在他们眼里，只是一枚弃子。”
“你在，既是死棋。”
“你不在，也是死棋。”
洛名仰天大笑，如同发了疯一般。
如今的他，早就没了曾
经身为掌门的那般沉稳。
经历了这么多，似乎也放下了曾经那引以为傲的尊严。
曾经的身份地位，也已经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不意外，他这种人，能够拿得起放得下，也是常态。
反倒是我们，一直执着于这棋局之中。
看不淡生死，也看不淡未来。
活在当下这句话，仿佛在我们眼中成为了奢侈品。
当然了，我并不在意这些事情。
我在意的，是他刚刚说那些话时，眼神一直盯着顾欣。
那般模样，不就是在告诉我。
顾欣有事情瞒着我，而且还是对我有所亏欠的事。
我不傻，自然注意得到他的异样。
不过，我现在并不打算计较这些。
因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顾欣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这些事情里面的亏欠，也并不是所谓的背叛。
如果换做以前，我一定会纠结许久。
可是现在，我觉得这是没必要的事。
我去纠结，就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种蠢事，我不想做。
我摇了摇头，冷声说道。
“你用不着说那么多。”
“我感兴趣的，只是你为何会再次出现罢了。”
“对于你说的其他的东西，我现在没有兴趣知道。”
“这段
时间，不光是你改变了，连我也改变了。”
“只不过，我是在变好，你是在变坏。”
“说实话，我也真想要把你弄死在这里。”
“可仔细想想，弄死了你，也没太大的好处。”
“你已经输了，如果你真能卷土重来，你早就部署了。”
“你现在说的这些话，不过是在为你残留的尊严打掩护罢了。”
“我对你，早就没了以前的恨意。”
“毕竟，一条丧家之犬，我没必要一直恨下去。”
“就算你们想要推翻的是苏家，而不是占据阴阳。”
“那对我而言，选择依旧是一样。”
“你的结局，也不会因此改变一分。”
“洛名，你以前的尊严和傲气，早就没了。”
“接受现实吧，激将法是没用的。”
“还有，这儿是苏家古楼。”
“你妄图以苏家的长生来实现自己的价值。”
“真是可笑至极。”
“且不说我答不答应，你就说这躺在棺材里面的几百具尸体，会答应么？”
其他的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来苏家古楼的目的，是为了长生。
一条丧家之犬，曾经否认长生的人，如今却为了长生而来到这讨厌的地方。
可笑么？
不可笑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