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庙中冒出来的黑气,还夹带着一条须发皆张的人影。
哦不,那或许并不能算是一个人。
毕竟,没有人能长到三丈高,也没有人会无端冒烟儿。
“不像恶鬼,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苏星宇眯着眼睛,沉声喝问,不过手却已经摸向胸口。
“汉语学得不错!”那头巍峨高耸的怪物缓缓俯首。
漆黑的眼睛藏在缭绕的黑雾之内,不注意甚至分辨不出来。
不过看到艾琳娜的一瞬,这怪物的眼神便猛然大亮,汩汩淫邪外溢。
“哈哈,做的不错,回去告诉你们家长辈,这次的祭品,本座很满意!”
说着,他递出一只遮天大手,径直往艾琳娜抓了上来。
“姑奶奶哪里长得像祭品了!”
艾琳娜暴怒,抬手一爪子拉出,却把自己的手陷在了那浓浓的黑雾之中。
随着怪物的手臂一抬,艾琳娜娇小的身子也被轻而易举地拎了起来。
“混蛋,放手!”艾琳娜用力地挣扎着。
怪物自然没放,不耐烦地朝苏星宇瞥去,另一只手扔出两根灵芝,冷漠道:“拿去,这是赏你的。这里没你的事情了,滚吧!”
“放了她!”苏星宇根本就没去看地上的灵芝,冷冷抬眼。
怪物
的眼神骤寒,直接把那只扔灵芝的左手拍了上来。
偌大的巴掌倾天盖地,轻而易举将苏星宇完全覆盖。
就在这时,一片金幕拉开,从怪物的那只巨掌掌心,一路蔓延到其肩膀。
怪物猝不及防,下意识地一扬脖子,急速倒退。
即便如此,它也没有要放开艾琳娜的意思。
可马上又是一道金芒划过,这次直接把它抓着艾琳娜的那只左手给斩了。
身影一掠,苏星宇揽手将艾琳娜接下,顺势旋身,切在怪物双脚。
咚的一声,怪物双腿折断,偌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但诡异的是,被切断腿脚居然长出了触手,转眼就有双新腿成型。
苏星宇还在奇怪,地底下蓦然多了一阵咔咔闷响,无数树藤破土而出。
钻出土层之后,便化作一根根锋利的木矛,狠狠朝苏星宇捅来。
类似于木系道术的攻击,苏星宇并没少见,因此半点未慌,直接打出几张极炎符。
噗噗紫炎爆闪,轻易就将木矛点燃,火苗则顺其上燎,一路朝怪物烧去。
诡异的一幕却再次发生,一根根被点燃的木矛纷纷断裂,化作湮粉洒落,而后从断口处,又长出一根根崭新的长矛。
这还不算,怪物身上还有更
多的藤条枝展,有的缠成巨鞭,有的则缠向周边的大树、巨石,然后拖着这些山石、大树,连同藤鞭一起汹汹砸来。
山林也在霎时间被弄得狼藉一片,半边山体更被枝展的藤蔓所铺满。
而这也意味着,甩向苏星宇的藤条数目庞大,而且前仆后继。
艾琳娜的双手变作狼爪,对着那片扫来的藤蔓一通乱抓。
以她的爪子的锋利,居然无法直接将这些藤条切断,甚至转头就被缠住了足踝。
危机关头,是苏星宇用轩辕剑救了她。
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她干脆退到苏星宇身后。
苏星宇手中的轩辕剑却猛地一收,探手抓出一把亟炎符。
轰隆隆,火光漫天,霎时在他和艾琳娜身外组成了一座火焰护盾。
但他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给自己撑/开一只乌龟壳子,所以马上便转换了手诀。
火幕大炙,从他们身外凶猛扩张。
只转眼间,怪物甩来的藤条就被烧断近半。
但这并不是结束,苏星宇马上就在符火之中掺入冥火。
怪物作为的武器的藤条的新生速度再也追不上火焰的蔓延速度。
也就四五分钟而已,藤蔓就被烤得干干净净。
符火退散,冥火却圈在了那头怪物身外。
怪物这会儿扭曲着那张本就皱巴巴的大脸,畏畏缩缩地蜷作一团。
苏星宇缓步迫上,冷冷道:“搞半天,原来是只树精!不过你这身魔气又是怎么来的?”
“你,你是什么人?”树精惶恐开口。
“我?一个随时能要了你命的人!”苏星宇冷笑,“回答我的问题!”
树精艰难地撑起身子,倒没敢隐瞒什么,小声讲述着一些往事。
当初他初启灵智,带着好奇离开了这座大山,原本是想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的。
可没想到,不懂伪装,它很快就被南幇的那群巫师看破了身份。
毕竟刚刚幻形,树精不是人家的对手,结果成了阶下囚。
原本,它以为自己死定了,但偏巧当时适逢乱世,无数西方事物大规模涌入南幇。
其中就包括来自西方的牧师,还有来自西方的恶魔。
而为了对抗外来的恶魔,树精成了一个可以利用的存在。
然后它就成了巫师们手里的剑,还被专门教授了汉语。
也正因为它的帮助,朴东熙的先祖们才能顺利把持住巫师界的头把交椅。
可作为工具,树精却从来没有被善待过,并且还一直被不断打压。
朴家人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能一直
将它牢牢地抓在手里。
可这种日子,树精却受够了!
因此,在又一次和恶魔对战的时候,它同恶魔达成了交易,
在恶魔的帮助下,它顺利逃出朴家人的魔爪。
不过作为代价,他也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那头恶魔。
只可惜,那头恶魔自己不争气,居然反而被树精给吞了。
再然后,树精就成了现在这副不伦不类的模样。
受恶魔影响,当时的树精做出了不少血案,逼得朴家不得不将它给供起来。
并承诺,每个月都会送它一份祭品。
也就是说树精后来反而成了朴家的掌控者,并相当享受这样的待遇。
为了找回自己的神志,并完全消化恶魔,树精选择了来这个灵气充沛的地方闭关。
“所以,你要的祭品是什么?”苏星宇眯着眼睛,目色不善。
“是……”树精缩缩脖子。
“说!”苏星宇不耐烦冷喝。
“是,是女人!”
“就你这样,要女人干什么?”
“虽然大部分时间我都只能维持这个形态,但偶尔也是可以化作人形的。而且,他们说,男人一辈子追求的不外乎酒色权财几样东西,所以我才,才……”
树精慌了,急忙辩解,却不知激起了苏星宇更大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