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苏星宇抬手抹了一把额头。
但思绪却依旧沉浸在刚才的那场噩梦之中。
甚至,他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做过那样的梦了,只是想想都觉得浑身发凉。
没别的,只因为在那场梦里,他所有在乎的人全都死了。
甚至那漫天冥火,让他都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只清晰地记得那一刻自己在梦中所体会到的愤怒和后悔。
“难道是因为最近的压力太大了?”
伸手抚抚胸口,强吸了几口气,看着外面那片漆黑的夜幕,他低声说道。
可即便这么安慰着自己,涌动在他心头的那份寒意依旧没能消退。
咕噜噜,肚皮突然传出的吵闹声将他的思绪拉回。
饥饿感侵袭,他便没在房中多留,利落地收拾了一下,开车去找了家饭店。
这会儿的时间还算不上太晚,所以街上还能看到一些零散的行人。
自然,各种门店也都基本还开着。
嘟嘟,偶尔几声汽车的喇叭传出,反倒让整个小镇更显祥和。
苏星宇并不挑食,所以随意叫了几样小菜。
吃完了东西,路过花店的时候,他才想起身上的那只香囊。
“要不进去问问?”念头闪过
,他并没有犹豫。
可人家花店是卖花的,又不是卖种子的,并没有提供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不过,老板却提了个醒,让他去找大学里面的植物学教授打听。
苏星宇当然没有那样的国际时间。
虽然在别墅园的所有敌人都已经被诛杀,但那并不能掩盖他已经来到南疆的事实。
说不定,这会儿复夜教方面就已经反应过来。
所以,他必须尽快解决好在南疆所有要办的事儿。
对复夜教原教主,也就是司马老头方面,苏星宇是没打算继续找了。
但向婉的下落,他却不能放弃寻找。
此外,如果有机会,他还想确认一下仙凡镇界石究竟是不是已经落在了夜郎君手里。
“得避开夜郎君,再勾引一个复夜教高层过来!”想到这儿,他迅速开始了盘算。
至于手里的种子是什么,反而显得没那么重要。
虽然自己没什么时间,但韩优有。
想到这儿,他专门给种子拍了照片,让韩优有机会去学校帮忙找教授请教一下。
吃饱喝足,他并没有在小镇上多留,连夜驱车赶往以前与云舒一起去过的桃园。
这个时节,自然是没有什么桃花的,甚至连桃子也都已
经成熟卖完。
之所以选择去那儿,是因为那里的地势很适合设置陷阱。
不过,这才刚上高速,韩优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是我!”那头传来的声音却不是韩优的,而是云舒的。
“听出来了,家里一切都还好吧?”苏星宇笑道。
“这话说得,就好像我还能惹出什么事端似的。”云舒不满道。
“那你惹了吗?”苏星宇笑意不减。
“放心吧,没把你家亲爱的吃了,也没把你家妹妹撵了!”云舒没好气道。
“那我就放心了。”苏星宇故意装出松了口气的口吻。
“你……”
“玩笑到这儿就差不多了,说说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吧。”苏星宇打断道。
“就不能是单纯想你了?”
“能,但以后想我的时候,记得用自己的手机打。”苏星宇含蓄拆穿。
“哼!”云舒撇嘴,沉默半晌才闷声继续,“刚才你发给小优的照片,我知道那是什么。”
“哦,是什么?”苏星宇眼神大亮。
“我干嘛要告诉你?”云舒突然使上了小性子。
苏星宇嘴皮子一抖,深知这女人的个性,所以马上一顿好言相哄。
费了半天口水,他才
终于得到了答案。
那是一种叫蚀龙骨的毒草所结出的种子,而且这种毒草一般只生长在横断山内。
“横断山?”苏星宇对那个地方倒不算陌生。
“话说,你怎么会有那玩意儿?”云舒的语气多少有些担忧。
因为蚀龙骨所具备的毒性,据说是连龙骨头都能融化的烈毒。
虽然种子的毒性稍弱,但长时间嗅其香气,也会受到影响。
对自家男人,云舒当然没有做多隐瞒。
听到这里,苏星宇心头微颤,但仔细回想之前和魏颌见面时候的一切,最终排除了那家伙想暗算自己的可能。
既然如此,那么魏颌把这东西交给自己的理由又是什么?
“总不至于,是想让我拿这玩意儿防身吧!”
苏星宇的思绪快速转动,最终他决定去横断山脉看上一眼。
“总之,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自己千万小心着点用!”云舒严肃提醒道。
“嗯,我知道了。”苏星宇点头。
之后,他又和家里人都随便聊了几句,才终于挂断电话。
看看时间,又经过一段短暂的沉吟,他临时改变了目的地。
翌日下午,他便来到横断山外围,按记忆之中的路线,顺利地转进了
那条地下河。
但看到停靠在河边的木筏,苏星宇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隽觉大师会躲在深山,为的是避祸,自然不可能在地下河畔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
“有外人来过!”
心头一紧,他最先想到的便是敌人。
但紧接着他就冷静下来,毕竟这么隐蔽的地方,如果不是被主动告知,应该是没人能知道的,比起敌人,似乎是朋友的可能性更大。
“果然,这段时间我这根弦还是绷得太紧了。”
哂然一笑,他探手揉揉脑袋,并没有在地下多留,顺山体内的小道往出口赶去。
直到看见出口处那洞开的门户,他那颗心才再次提起,脚下也不禁加快了速度。
来到洞口边缘,看到那道破碎阵纹,以及崭新的石板断口,他立刻觉察到了不妙。
“隽觉前辈!”
哪儿还多留,一调头,苏星宇急速往隽觉的木屋赶去。
刚顺着山道绕过山腰,血腥味儿也顺着山风闯进了他的鼻子。
再定睛一看,木屋前已躺着两条沉寂的身躯,那正是隽觉的弟子。
此外,还有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出。
“隽觉是吧?最好赶紧把人交出来,不然你这最后一个徒弟也该咽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