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宇会在南疆盘亘,主要目的便是为了确认四魁门的情况。
虽然一直在外面飘,但不把麻烦带回家,是他对自己最基本的要求。
只不过目前,他还没有确认到四魁门到底情况如何,却有了份意外收获。
听山精讲起来,复夜教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和四魁门有所勾结了。
也就是说,四魁门会派遣门人赶往鹰嘴峡并不是单纯的巧合。
唯一让他琢磨不透的是,在鹰嘴峡里的行动,这两方面的人马并不完全统一。
四魁门没有参与复夜教的战斗,而复夜教也没有出现在四魁门的战圈。
所以,他很好奇,这两方面到底是从属关系,还是所谓的合作关系。
但不管是那一种,显然都是复夜教占据主导地位。
这么一想,好像四魁门也不是那么牛掰了。
苏星宇这头兀自想着心事,旁边的山精和向婉却斗起了嘴。
显然,对山精表现出来的亲近,向婉是很抗拒的,更不用说,把自己的衣兜让出来了。
偏偏,素来威风凌凌的山精并未放在心上,反而还恬着个脸说着好话。
见到这一幕,苏星宇心里是五味陈杂,尤其是在回忆起这货对自己的态度的时候。
因为没有了代步工具,他们只能依靠双腿,还得避开后续赶来的救援队。
大家都走得相当小心,但也因此,给了苏星宇更加充裕的时间。
在逐渐远离那片作为战场的林子之后,他再次开始了自己的解惑之旅。
“您还没告诉我,从冥府回来的那位到底是谁!”
“我哪儿知道!”山精却满脸不耐。
“您不是说那是个狠角色吗?”
“是说了,但我也是听那五个死人说的!”山精顺势往来路扫了一眼。
闻言,苏星宇当场就郁闷了,嘴皮子直抽,好半晌才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您把他们当时的话说给我听听。”
“记不清了!”山精半点也没犹豫,就是不愿意搭理他。
苏星宇完全没有办法,还是向婉看不过眼,抓着老虎须用力一扯。
“得得得,我说就是了!”山精求饶,再转向苏星宇马上又是一副冷脸。
虽然不算详细,但至少听起来故事还算连贯。
末了,苏星宇才终于知道,山精刚才说的不是假话。
在义山五绝的对话中,的确没有提及那位狠角色的名字,但处处都透露着畏怯。
虽然无法弄清那位狠角色的具体身份,但可以得知,那
人并不是夜郎君。
即便如此,那人却似乎和复夜教有着很深的牵扯。
山精倒怀疑,从冥府钻出来的是当年夜郎君手下的三位魔将之一,但并没有证据。
话都说到这里了,苏星宇也不能当做没有听到。
“您说的魔将是?”
“就是夜郎君手下最强,最忠诚,威望也最高的三位追随者!”山精淡声补充道。
苏星宇听得认真,却从山精的眼神中却读出了一缕深沉的忌惮。
“实力到底强到什么地步?”
“三位道人境的大高手,两位阳修,一位阴修,传闻说,他们仨合力,实力甚至不在夜郎君之下。”山精突然换上了一副莫名严肃的口吻。
苏星宇则狠狠地愣了愣,要知道夜郎君那可是修炼界的顶级高手。
虽然因为堕/落邪道,不太清楚夜某人的具体境界,但那却是一个几乎能压制住当时的老天师的凶猛人物。
历代天师那可都是半步真人境界,再进半步,便该羽化升仙了。
换个角度将的话,即是三位魔将合力可与天师一战。
想到这儿,苏星宇才知道为什么义山五绝的言语中会那么恐惧了。
“如此人物若真的重回人间,那岂不是……”
他
忍不住感叹道,但并没有把话说完,就主动闭了嘴。
“虽然说那种家伙盯上你不太准确,但你屡次三番破坏复夜教好事儿,以那些魔头的脾气,找你算账只是迟早的事儿!所以……”
山精说着突然一顿,扭头看向向婉,继续道:“总之,别想带着小婉和你一起发疯冒险!”
是注意到向婉明显不悦的表情,他才赶紧补充:“更何况,现在婉儿才是复夜教的第一目标,跟着你反而会连累了你!”
山精倒也不算太笨,总算反应过来,该顺着向婉的心思去说。
显然,比起分别,向婉更在乎的还是苏星宇的安全!
这也是第一次,向婉没对山精的话做出任何辩驳,就只闷着头沉吟着。
苏星宇嗫嚅着嘴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的。
但最后,他并没有把涌动在喉咙的话语讲出口。
因为这个时候把那些说出来,可能会被误解为是在存心撵人。
只不过事到如今,向婉早就已经不再是他所背负的包袱。
所以,他并不想让那种误解产生。
气氛也在这时突然就变得沉默下去,传出的只有几人单调的脚步声。
一直到进入镇子,这种气氛也没有得到改善。
走
了半天的路,天色又已经不早了,此时根本没什么班车出入。
不得已,他们只能在镇上唯一的旅馆开了房间。
躺在床上,苏星宇的心情却显得莫名复杂,辗转着怎么也睡不着。
是突然的敲门声将他惊动,起床开门,外面则是向婉袅娜的身影。
“进来吧!”
对比当初,两人之间早已经没了那种生分。
向婉倒没有客气,抿着小嘴走了进去。
四目交对,谁也没再说话,气氛也悄然变得有些微妙。
许久,她才掠步上前,一下扑到苏星宇怀里。
“我决定了。”
“嗯!”苏星宇心头一悸,尽力维持着镇定。
“你会忘记我吗?”
“不会!”苏星宇摇头。
“那你会等我吗?”向婉却并未放松。
这次苏星宇就没立刻回答了,因为不知道该怎么答。
“你不用等我,我会去找你的!”
向婉突然褪去了外套,露出了之前在省会买的那套“睡衣”。
“你是我唯一的男人,永远都是。苏大哥,要了我!”
她并没有再做出进一步的举动,就只是深深地看着苏星宇,等待着。
这一刻,房间多了缕暧昧的气息,和着春末的余韵涤荡,一层一层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