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拉着向婉起身到离开,苏星宇总共没用上一分钟。
脸翻得太突然,基本没给郝梦绸等人多余的反应时间。
等到苏星宇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山林中,脚步声也几乎再也听不到,郝梦绸才用力眨巴了两下眼睛,激灵灵地醒过神来。
看着地上那已经稀烂的三颗药丸,她蹙着眉头瞪向身边那三个刚从厨房出来,却已经失魂落魄地瘫在地上的女人,冷冷道:“你们是怎么得罪他了?”
“谁知道那家伙发的是哪门子神经,我们……”三人中到底有人回神。
不过,郝梦绸却没有等她说完就冷哼着打断道:“你们私底下嚼的那些舌根子,真以为我平时就没有听到?”
“梦姐,我们那是……”
“够了,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一甩胳膊,郝梦绸扭头转回自己的帐/篷,立刻就在里面响起一阵窸窸窣窣。
听得动静,王骏等人慌了,赶紧进去劝说。
可郝梦绸去意已决,根本就没继续留下的心思,带了五十来万现金,拎着包便走。
好好的一场宴席,弄到最后却不欢而散。
不过,山上又发生了些什么,苏星宇是懒得搭理。
此时的他依旧还在
气头上,上了车才扭头看向身边的向婉。
“你这个傻丫头,之前为什么不说?”
向婉居然在笑着,从相遇到如今,还是第一次笑得那么灿烂。
“如果说了,又怎么能看到你为了我而生这么大气的样子?”她倒是一副好整以暇,说着还倾身凑了上去,得意继续:“如果你一点也不喜欢我,那为什么要生气?”
说着这话,她的眼睛还直勾勾地看在苏星宇脸上,眼中染着一层灼灼的光。
苏星宇被问愣住了,仔细回忆,好像自己还真没认真琢磨过这个问题。
被盯得实在太不自在,他才匆匆别开目光。
不过却被向婉伸手捧了回去。
两张脸突然变得很近,就连彼此脸上的汗毛也清晰可见。
而那拍打在脸上的鼻息,莫名让苏星宇感觉有些烫人。
向婉却没再说话,只是缓缓把眼睑合了起来。
那一副等待被吻的模样,看得苏星宇眼睑直抖。
而向婉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预想中的吻,终于有了些失望。
不过,她并没有就此放弃,反而伸手抹抹自己的嘴唇,委屈巴巴地道:“你看,上次被你咬出来的伤口,到现在都还疼着呢,你帮我吹吹!”
上
次,指的当然是在旅馆的那一次。
那也是苏星宇唯一一次主动亲上她,虽然是在理智丧失的状态下。
苏星宇尴尬了,这是他这段时间一直避免去想的事儿。
“疼!”向婉把嘴唇凑得又近了一些。
看着她期待却还把自己臊得满脸通红的样子,苏星宇最终嘟起了嘴唇。
可他酝酿的那口气还没吹出来呢,就感觉到一股温润印到了唇上。
最终的最终,还是向婉主动亲了上来。
“苏大哥!”良久唇分,她却没有就此收回目光。
“嗯?”苏星宇却还有点愣。
“再叫声婉儿来听听。”向婉瞪大了眼睛,期待不减。
“婉儿。”苏星宇木然开口。
“欸!”向婉立刻应了一声,“以后我就是你的婉儿!”
腻歪了半晌,苏星宇才隐晦地把脑袋摇了摇,发动汽车从藤丘离开。
行进路上,他都还能感觉到从身边递来的火热目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向婉的确是变了,变得比以前更主动了。
当一个人确定自己在乎的人也在乎着自己,当然会有一些心态上的变化。
苏星宇只能当做并没有察觉得到,坐得笔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在他心里却满是复杂。
事情搞成这个样子,他真不知道该把向婉往哪儿放。
无奈之下,他只能暂时决定把人带在身边。
而下一站,便是隽觉大师那位朋友的住所,燐陇县。
不过这次去的不再是县城,而是燐陇下辖的村子,普惠村。
因为基本贴近边区,所以村子里的住民显得十分零散,漫山遍野都能看到牛羊。
自然,村子里也没什么饭馆啊,旅店之类的,牛羊棚倒是不少。
幸好苏星宇身上还有常备干粮,倒不至于饿肚子。
突然的汽车嗡鸣,将临近路边的牛羊吓了一跳,立刻撒开蹄子往山上退去。
因为牛羊而变大的动静,自然也引起了旁边放牧老者的注意。
苏星宇干脆停车,摇下车窗,和老人家问了声好才询问道:“您知道达络家怎么走吗?”
“往前直走,到了第二个山坳会有一条山路路,下去就是达络的家了。”
“谢谢您。”苏星宇维持着礼貌,说完才发动汽车继续往前。
果不其然,转到第二个山坳的确看到了一条蜿蜒向下的小路。
而且,丛林掩映之间,隐隐地还能看到半片檐角。
苏星宇把车停在路边,率先顺着
小路往下。
遇到青苔或陡坡,他都会稍稍停上一下,等待后边的向婉。
不管如何,终究是走到了山路尽头。
山溪之畔,便是一座寻常的小木屋,三进的宅子,羊圈则建在稍远一些的地方。
“咱们来得好像不是时候。”
羊圈已空,房门也挂着大锁,再转头一看,周边几乎看不到什么牛羊的身影。
自然而然,苏星宇会觉得达络是到远处放牧去了。
“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向婉突然把眉头皱紧,直直看在那座羊圈之中。
说话间,她还松开拉着苏星宇衣摆的手,往那边走去。
“怎么了?”苏星宇顺嘴问道。
“你仔细看,圈里的羊粪不止没做清理,而且好像许久都没有拉新的了!”
这要是换了其他地方,一个女孩子说这样的话,铁定得遭白眼的。
闻言,苏星宇眼神微沉,凝目往圈内扫去,
仔细看过一圈之后,他才知道向婉并没有说错。
“那把锁也有些奇怪,你不觉得太新了吗?”向婉又扫向大门上的挂锁。
苏星宇则没有做声,迅速扑到门边,提剑把锁扣斩断,顺便抵手推开了房门。
立刻一股潮湿还莫名刺鼻的味道就从里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