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河虽然湍急,但专门制作的木筏也不是豆腐渣。
加上有苏星宇亲自操浆,一路上倒有惊无险。
直到河道被一堵厚实的石壁所阻拦,他才操纵木筏就近靠岸。
一块并不出奇的石碑竖在岸边,上面刻画着一些蚯蚓一样的符号。
“你能看懂吗?”向婉蹙着眉头,小声问道。
“看不懂,但我能看到那条路!”苏星宇含笑收回目光,顺手朝旁边一指。
说着,他一手拎着慧方,一手牵着向婉,徐徐顺小路往上。
最初那段路面湿/滑、狭窄,所以走起来并不容易。
但挨过那一段,后边就是一条被精心凿出的石阶,和迎风崖山体内的那条相似。
“这是不是太没防备了?”走着走着,向婉发出了疑问。
既然隽觉大师在被人针对甚至被追杀,路上连个陷阱和阵法都没有,好像有些说不通。
“谁能想到,在这下面居然还藏了路?更何况,用上这里只怕就已经是遭遇到紧急情况了,逃命可是争分夺秒的!”苏星宇给出了自己的理解。
“好像也是那么个道理!”向婉认真思索了一下,才把脑袋一点。
有个人能说说话,倒不至于太无聊。
花了一个多
小时时间,他们才终于来到阶梯尽头。
但面前又是一堵石墙,只不过摸上去可以明显察觉到阵法的痕迹。
“晚辈遵约擒拿慧方,请隽觉前辈开门一见!”
气沉丹田,他一手抵在那嘟石墙之上,扬声吼道。
声音传出了老远,甚至到最后还从阶梯之下荡了回来。
回音消弭的同时,眼前的石墙也突然如水面化开。
但出现在了石后的却不是预想中的天光,而是一丛密密麻麻的藤蔓,犹如长蛇蠕动。
莎莎一阵,滕莽扭曲着尽数缩回墙体,露出了两张人脸。
两人都是隽觉的徒弟。
“小友,这位是?”简单的一个招呼,外面两人便警惕地瞥在向婉脸上。
“哦,这是内子,不请自来,还请诸位莫怪!”
“即是小友家眷,我等当然是信得过的,请吧,家师已恭候多时了!”
外面两人迅速让出一条通路,顺势做了个请的手势。
向婉俏脸通红,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珠子里蕴满了惊喜和娇羞。
似乎是为了确认些什么,她一直在朝苏星宇的脸上瞅。
苏星宇当然也留意到了,但并没有做多回应,眼观鼻,鼻观心,大踏步往前走着。
但他手里的慧方却
不消停,急匆匆地和隽觉那俩徒弟叫到:“师弟,救我啊师弟。我只是一时糊涂,已经知道错了,你们就……”
“我等不敢妄议师兄对错,是非如何,师尊自有计较。”
那俩来带路的人根本没等慧方说完便漠声打断,这也让慧方迅速陷入了绝望。
气氛也在随后重归沉闷,只有噔噔的脚步声响个不停。
转过一段山路,视界豁然开朗,没了那遮天蔽日的藤蔓、枝丫,眼前多了座古式宅院。
建筑风格,几乎和迎风崖上的那座一模一样。
进入客厅,苏星宇把手里那货往地上一丢,恭谨地一抱拳。
“幸不辱命!”
“晚辈向婉,见过隽觉前辈!”向婉也没有含糊。
隽觉却没有答话,只是冷眼看在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影脸上,注意到其断掉的手臂才抖了抖眼睑,不过并没开口询问些什么。
慧方则连滚带爬地撑了起来,双膝跪地,拖着膝盖扑了上去。
“师傅,是我啊,是您一手带大,亲儿子一样心疼的小方啊,之前我只是被贼子蒙骗,一时犯了糊涂,现在我知道错了,您,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一边说,慧方还攀住了隽觉的裤管,一把鼻涕一把
泪的,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这混蛋的所作所为,只怕苏星宇都会生出那么一点同情。
但此时,看着这混蛋的这副模样,他只觉得恶心、反胃。
“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拴进炙风洞,未得允许,谁也不能与他说一句话。”
看了这位曾经的爱徒老半天,隽觉才默默地抬起脑袋,冲着门外把手一招。
立刻就有两个弟子上前,挟着慧方从客厅离开。
人影消失了,可哭嚎和哀求,却没有就此消弭。
沉默,在客厅持续了徐久,隽觉终于放下揉着脑门儿的手,淡淡一摆。
“都别杵着了,坐吧!”
“谢过前辈!”向婉显然比苏星宇更显恭敬。
弄得率先坐下的苏星宇反而有点尴尬,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开腔。
“你的修为,并没有恢复!”
隽觉眯着眼睛,在向婉身上深深地看了一阵。
“前辈果然目光如炬,我也让她赶紧把丹药吃了,可她却非留给家中姐姐。”
苏星宇叹了口气,为了避免隽觉误会,所以才主动开了口。
为了演得更逼真,他还故意挤出一脸心疼又欣慰的表情。
这不算假话,所以才会弄得向婉有点不好意
思。
“原来如此!”隽觉也不知道在恍然什么。
自顾自说完,他又从乾坤囊里取出了两只瓶子。
“这是之前允你的东西,全根塑灵丸三颗够了吗?”
“够了,多谢前辈!”苏星宇这次倒记着道谢了。
隽觉却转向向婉道:“你我也算有缘,这瓶纳灵丹便送予你了。”
“晚辈不……”
“长者赐不可辞,收着!”隽觉却没等她说完,便板着脸打断。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向婉自然也就没好推辞。
不过接下之前,她还是先用眼神征询了一下苏星宇的意见。
隽觉自然看到了,但并没太放在心上,等她把玉瓶拿过去,才转向苏星宇。
“你身上有伤,暂时就在这里修养吧。后山有一座我专门开辟的灵泉,应该对你们的调养和修炼都能有点帮助!”
“怎好继续叨扰前辈!”苏星宇婉拒。
“叨扰倒算不上,你要实在过意不去,不如再帮我一个小忙。”
“前辈请讲,力所能及的话,晚辈必不推辞!”苏星宇面上恭谨依旧,心里却开始吐槽,“我就知道你个老家伙没安什么好心!”
“有个朋友已经很久没联系了,我想让你去他家看看。”隽觉倒没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