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鸿飞——尚开朗——”
一阵急促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江瑶带着江樾和舒箐找到了这里!
他们将阁楼门狠狠关上,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楼梯上的死尸,舒箐跑到我跟尚开朗面前气喘吁吁的说:“我们看到这里的火光,就来了。”
“这……”
江瑶定了定神,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方明成”说不出话,满眼惊恐看着我,我无声点了点头。
事实正如她现在看到的。
“都让开!”江樾沉声说道。
我们自动规避到墙边,江樾走到我面前,我才看到他还背了个背包,他伸手进去摸索了一下,递出个塑料瓶给我。
“这些够吗?”他试探着问。
我接到手里冲他肯定一点头:“足够了。”
“这是什么?”舒箐好奇的问。
“王水。”
我随口达到,接起瓶子三步并两步快速走上台阶,将掌心捏着的最后一张符绕着瓶子包裹一圈,随即用力扔向屋顶,掷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同时并指低念爆破诀。
金光聚盛,神佛诸卿;
运振则炁,运末则衰;
火润生金,毋缺毋滥;
凡我血戚,皆聚此念。
……
“允。”
我听到耳畔一声低叹,塑料瓶在飘到屋顶
正中时应声爆炸,江樾有条不紊的撑起特制雨伞将其他人护在身后,瓶身骤然炸裂,里面的王水喷溅在每个角落,所滴之处无不腐蚀溃烂,尸海瞬间被融化成一滩树水,血肉间混着森森白骨,细碎的肉屑飘在地上,而捕神客竟然依旧岿然不动,身上没有半分损耗!
我暗自惊叹一声,方才我念的咒是借助仙家神力,主要还是看时运,而他就站在那里没有任何遮挡,依旧还能完好无损,可见此人能力之强。
“好恶心……”尚开朗躲在伞后不忍看这场面。
“这是什么?”舒箐往高处站了站,问我道。
我看了一眼江樾,他开口解释说:“之前以防万一,鸿飞让我准备了瓶王水,就是有强烈腐蚀性的酸,前天看到这里回来,他就担心会有诈尸的风险,而这些……额,树人,怕是比人还难以对付。”
“为什么?”江瑶白着一张脸小声发问。
“因为人性被剥夺,剩下的,就相当是会动的树了,这都是我的猜测,但我现在明白了,这些都是你的傀儡原身吧?”我看向捕神客,只见他竟然踏着地上的“树水向我走来。”
“可惜,原身没了,傀儡也就没有了,”他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你到底是谁?”江樾
抬眼直视他问道。
“你不记得我了吗,江樾?”
捕神客低头用手抠抠脸颊,而那张方明成的脸,竟硬生生被他撕下来!
人皮面具……
我之前只是电视上看过,没想到真的有。
眼前少年看着年纪不大,或许跟我们都是差不多年岁,一双眼睛阴郁的很,鹰钩鼻给他添了些异域的血统,此刻正满脸冷笑的看着我们。
“你是……唐,唐天宇!?”随着他的真面目展露人前,江樾叫出声,江瑶也是一副震惊的样子。
“呵呵,老朋友见面该寒暄一下,但我没什么心情。”
我仔仔细细想了想,确实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似乎是看出了我脸上的疑问,唐天宇看向我。
“卓鸿飞,你有点本事,那这个镇子的秘密,就留给你自己解吧!”
说着,他竟转身跑到墙边的不知按了什么开关,整面墙竟然移开个小缝,地面上的尸水也尽数顺着那条缝流下,而他则径直跳了下去!
我顾不上地面的恶心,连忙跑下去看那面墙,只见墙壁中间是虚掩的墙体,所以一按开关就会缩回墙面里,而小缝只能容纳一个人,我侧身一起进去,江樾紧跟其后,他打开手机手电筒一照,立马傻了眼。
里面不是别的,而是一
个巨大的火炉,从缝里流进的血肉和树木全部进了火炉中,而那火炉像是有感应一般,肉屑接触的瞬间燃起旺火,将流进去东西烧成灰烬,没一会儿,地面上的残留物就所剩无几。
可唐天宇不见踪影!
“他……是不是已经化成灰了……”尚开朗轻轻出声,说出了我预想的可能性。
却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
“怎么会是他呢?”江瑶失魂落魄的低头询问,这一次没人回答她,只有江樾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唐天宇是谁?”我问出了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他。他,唉,这事说起来很复杂,我们做小辈的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以前唐家在玄学界的地位很高,一夜之间就败落了,祖父不让我们多问。”
江瑶摇了摇头,看了我一眼,我就没再多问,打电话跟江元德说了这里的事情,他表示要亲自过来看看,我看着满地狼藉,告诉他如果过来得做好心理准备。
我们顺着楼梯回到阁楼,才发现跟我们一起来的女人和梳脏辫的青年已经不见了。
回到民宿,很多人都坐在大厅里,我走进门一看,他们都围起来听着里面几人高谈阔论,而最中间的两人,竟然就是那女人和青年!
“诶,
你们才回来啊,感觉咋样?”梳脏辫的青年看到我们走进来,冲我挤眉弄眼的问。
我一头雾水,尚开朗却悄悄地捏了一下我,我侧头拿眼神询问他要干嘛,他扬起一个眼神示意让我看女人和青年手腕,我定睛看去,那个黑色的原点竟然消失了!
这说明了什么?他们没有被选中吗?
不对,我看着他们吃下了红枣,为什么印记会消失?
再抬头看,其他人也笑意盈盈的看着我,像是被定格在那里,只维持着虚假的微笑等着我的回应!
是啊!他们的表情都是一样的!
“问你们话呢,吃完红枣没有任何感觉吗?”
女人带着笑容开口,我观量看她周身气质,全然不像前几天的嚣张跋扈,反而多了一些苍老的感觉,尤其是一向直挺的脊梁微微弯曲,有种颓老之态,再看梳脏辫的青年,眼里满是好奇神色,只是瞳孔颜色很浅,不像寻常的黑色后者琥珀似的棕,更像是……熟透了的枣皮的颜色!
“还不错,”我故作轻松的样子吹了声口哨。
他们欢呼一声,继续围着那两个人讨论着说话,像是就在等我的回答。
我忽然恍然大悟,我终于知道哪里怪了。
他们不是被定格……
他们是已经成为了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