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浅的吻。
却能让顾厌淮乖巧的站在原地,安静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再次追上去。
他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的背影也如这般,病弱消瘦却挺得笔直,就像灵魂与身体的不匹配。
此刻的宋家正如料想的那般,宋世昌回来后得知宋纡桉被宋芝芝带出去后便一夜都没有回来,已经气得在家发飙了。
他知道宋纡桉不可能会离开,所以才没有让人看着她,谁知道被宋芝芝钻了空子。
这一晚都没有回来,尤其是打宋芝芝电话还一直都没人接听。
他现在已经慌了,尤其联想到最近宋纡桉的异常举动,宋世昌当然是察觉到了她的改变,但是他的自信驱使自己不会去多想。
京都这个地方,人如果失踪了警司是不会管的,如果今天在没有消息,他就只能花钱请人去找了。
“家主,小,小小姐回来了。”
“回来了?”
“让她来见我!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宋世昌此刻只想好好教训她一顿,而张叔想到底下人看到的画面,神色有些复杂。
“家主您先冷静。”
张叔把下人看到的景象都讲了一遍给他,讲完后宋世昌一脸惊诧的看着他:“你是说,她是被顾厌淮送回来的,顾厌淮不仅当众喊了她宝宝,两人还在门外接了吻?!”
张叔点头:“那下人我知道,最是老实本分,绝对不会乱说的。”
“哈哈哈,好!我就说能成。”
宋世昌变脸比翻书还快,此刻笑得褶子都堆在了一起,全然没有刚刚那副大发雷霆的样子。
他高兴过后想起了什么:“快,去迎迎纡桉啊。”
两人急忙朝楼下走去,宋纡桉这时也正好走进大厅,她看着朝自己走来,神色激动的宋世昌。
摆出了一副不知情的模样:“父亲,什么事这么开心?”
“纡桉啊,听说你和顾先生恋爱了?”
宋世昌询问,语气都带上了一些小心翼翼。
宋纡桉闻言一脸懵逼:“没有啊谁说的?”
???
他笑容僵住,一个眼刀甩向张叔。
怎么回事?
张叔也懵了,不应该啊。
宋世昌瞬间暴怒,转头就要好好训斥一下彻夜未归的宋纡桉,尤其他还看到了宋纡桉脖颈上的红色印记。
好啊这个逆女,竟然跑出去跟男人鬼混了!
他刚要开口就见宋纡桉坐到了沙发扶手上,无言的将手中红色本子举起,烫金的‘结婚证’三个字气得宋世昌火气翻涌,手都有些抖了。
毁了,彻底毁了!
他这么多年的算盘都被毁了。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
结婚证被一把抢过,宋纡桉惊讶的捂嘴:“不行啊父亲,你真的不能看。”
她抓着他的手臂,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对他乞求道。
然而宋纡桉越这样他就越要去看。
不顾一旁苦苦哀求的宋纡桉,宋世昌一下打开了结婚证,接着他就傻了眼。
男方:顾厌淮。
女方:宋纡桉。
再看上面附带着的红底合照。
虽然男人摘掉了眼镜,但他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上面的人就是顾厌淮。
他震惊抬头,只见宋纡桉全然没有刚刚的样子,她虽然一脸虚弱的靠在沙发上,但那双朦胧似水的眸子却带着戏谑。
“你耍我?”
她缓缓举中指那颗硕大的钻戒无辜道:“确实没有谈恋爱啊,因为已经是合法夫妻了。”
老东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个手势不知道是在向他展示,还是在借机鄙视他。
“好,很好。”
宋世昌咬牙切齿的道,这几分钟他的怒火犹如过山车一般上下起伏,心跳都快了不少,偏偏此刻又不能对宋纡桉发一点火气。
看他被火气憋得一张老脸彻底红了,宋纡桉适时又添了一把火,她指指宋世昌脚下:“老公给我新办的身份证还有零花钱掉了,父亲可千万不要踩到了啊。”
闻言宋世昌往脚下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张印着顾家商标的银行卡和一张身份证。
一旁的张叔赶忙上前捡起,结果宋世昌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被气得,竟然两眼一翻身体就倒了下去。
这下把一向冷静的张叔都吓得够呛,赶忙喊着人,此刻他一手艰难的扶着宋世昌,另一只手拿着刚捡起来的身份证和卡。
两边哪个都丢不得,还是宋纡桉善解人意,起身在张叔难得惊慌的目光中把东西从他的手中拿走,又从宋世昌抖个不停的手里拿走结婚证。
接着她柔弱的扶着头,身子歪了歪,吓得张叔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祖宗!千万别倒啊。
好似是听到了他的心声,宋纡桉成功稳住了身形:“哎,头突然好晕啊,先回房间了。”
她如同散步一般,慢悠悠的上了楼。
徒留楼下的一片混乱。
……
宋世昌被送进了医院,诊断结果是气急攻心,加上年纪原因,身体机能普遍下降,所以需要输液几天。
躺在病床上的宋世昌虽然生气,但还是让张叔通知了家里,别让任何人冲撞到宋纡桉。
搭上顾厌淮的她直接地位飙升,日子过得别提多悠闲了。
直到宋芝芝消失的第三天,才终于被人想起。
早上,张叔小心翼翼的敲响了宋纡桉的房门,他算是彻底看明白了,现在的宋纡桉简直就是活祖宗。
前段时间还只是喜欢随地大小倒而已,自从这两天回来后,整天不是这挑挑刺,就是那找找事。
甚至明明都没有任何人反驳或者对她表现出不满,她依然会找各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奇葩理由,故意找事。
比如嫌窗外的鸟叫得不好听,客厅某个古董花瓶的图案走线不好,哪个佣人有根头发丝没有梳好,院子里某棵树枝分的叉不喜欢,只要她有意见,佣人们就必须立刻整改,不然马上就是一副虚弱无力要倒地的病弱模样……
短短两天时间搞得家里佣人们苦不堪言,纷纷来找张叔诉苦告状,可张叔能有什么办法?
他刚被宋纡桉嫌弃了头顶不够亮……
这不,他特意把头顶涂上了几层发油,现在头顶可以亮瞎眼,油亮油亮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