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准备逐渐消除了人们内心的恐惧。
乌尔贡拿起了一些准备好的道具,围着死去的老克鲁,口中念念有词,开始一板一眼地做出了奇怪的舞蹈。
虽然他的这些舞蹈和咒语都是他临时构想出来的,但是他肃穆庄严的表情,加上他平时在部落中的威望,让这一切仪式带上了一种超然于一般物质的精神力量。
这种精神力量在宽慰着生者的心灵,在妥善地处理着死者的身体,避免同类相食带来的危机以及尸体可能产生的瘟疫。
“仁慈的神明啊,将你的孩子收回大地吧!雨水带走的只有他的痛苦,他曾经的英勇与智慧将会永远与我们同在。”
这时的天空就像是响应起了乌尔贡的号召一样,还真的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滴浸润在众人的身上,但却没有感受到多少的寒意,也许是这个时候的天气还不太冷,也许是乌尔贡话语中潜藏着的力量。
乌尔贡带头在被埋葬的老克鲁身前跪下,三叩三拜。
“部落不会忘记你曾经带来的食物,年轻人们不会忘记你曾经传授的知识。”
“我们的部(文)落(明),会背负着你继续前行。”
随即起身,他看向众人,神色平淡而又饱含着情感。
他对着那些心中依旧存在着恐惧的人说道:“来叩别老克鲁吧,将你想要说的话告诉他。他爱着这个部落,他会保佑你们捕获到更多的猎物,生下更加健康的孩子。”
众人一一与老克鲁道别,虽然从现实一点的角度,死去的老克鲁不过就是一个原始人的尸体罢了,是一堆即将腐烂的碳水化合物。
可是在跪拜和道别之后,李默然发现,这些人眼中的恐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悲伤,以及一种深植于内心,通往未来的力量。
逐渐变大的雨从李默然的脸庞划过。
或许这些人,即使没有仙术和魔法,没有神明的保护和庇佑,也存在通过天灾考验的可能性。
安葬仪式结束后,众人返回了山洞,因为淋了雨,身体都有些打冷颤。
李默然知道,这样可能会导致部分人尤其是小孩子感冒,而这些人原本好不容易才从对死亡的恐惧中走出,如果此时有人生病,免不了浮想联翩,想到死去的克鲁身上,乌尔贡的努力就会付之东流。
加上他原本就打算加快这个世界的文明发展速度,不然没办法让他们挺过天灾。
他找来了一些木头,将一部分洞内干燥的枯草作为引燃的核心,开始了钻木取火。
看着李默然突然间的迷惑行为,阿鲁问道:“你这是在干嘛?”
“大家很冷,我想让大家暖和起来。”
阿鲁愣住了,连忙找到了乌尔贡族长:“族长,塔卡他在老克鲁死之后好像变傻了……”
钻木取火比李默然想象中要难以掌控,他的手已经有些麻木了,但他依旧坚持着攥动着木棍,让它们把枯草引燃。
乌尔贡看着正在疯狂钻木的李默然,突然想起了对方之前的一些反常的言行举止,以及在搬运克鲁尸体时,他那种并不是装出来的平静。
沉吟片刻后,他缓缓说道:“不要打扰他。”
太阳缓缓从天空中落下,黑夜降临,一时间气温变得更冷了。
一丝火花在漆黑的山洞中迸发而出,随后黑烟冒起,火星开始变大,枯草化身烈焰,再逐步地将
李默然周围的人都被吓了一跳,他们原本在日落之后就准备睡觉,但身上的湿气与入夜的寒冷让他们难以入睡,这突如其来的火焰给众人带来了温暖与光明,而这样的火他们曾经只在野外的雷击过后见到过。
李默然缓缓站起:“这是火,可以带来温暖,但是需要消耗木头,靠太近可能会被烧伤,但也可以用它来处理食物……”
在最初的慌乱过后,众人终于回过了神来,大家看向李默然的目光充满了不可思议,甚至有人直接朝着李默然跪了下来。
“塔卡他是太阳神,一定是太阳神降临到他的身上了!”
在众人的喧闹与欢呼中,乌尔贡用一种复杂的眼神观察着李默然,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第二天清晨,那淅淅沥沥的雨声终于停歇,仿佛是大自然在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洗礼之后,缓缓地进入了宁静的休憩状态。
而就在这雨过天晴的瞬间,那轮耀眼的太阳宛如一个被精心打磨的金色圆盘,从遥远的东方地平线处缓缓升起。它那温暖而明亮的光芒,如同无数道金色的丝线,悄然洒落在大地上的每一个角落,驱散了昨夜的阴霾与潮湿,让整个世界都焕发出一种勃勃生机和一种顽强的生命力。
在众人都外出打猎和采集野果的时候,李默然却被族长乌尔贡单独叫住了。
“塔卡,你先留下吧,我有一些事情要和你商量。”
李默然突然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难道是昨天晚上自己的钻木取火太多出风头了?
仔细想想也能明白其中的道理,族长乌尔贡一直都是部落里的权威,昨天埋葬老克鲁的时候还扮演了“神明的代言人”,这样可以进一步强化他的威严与权力。
而李默然造出了火种,虽然在客观上对部落带来了好处,但是众人对李默然的爱戴和崇拜,会削弱乌尔贡的权威。
对方搞不好想要除掉自己都有可能,这个独处的时机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来到了山洞内乌尔贡身前,李默然正想着如何组织语言解释,对方却突然朝着自己跪了下来。
“塔卡……或许您应该不是塔卡,而是真正的神明。”乌尔贡的语气中充满了虔诚。
“族长,你这是怎么了……”李默然发现乌尔贡似乎已经看穿了自己,他再也没有办法装傻充愣了。
“我对塔卡很了解,他和您很不一样……不过我相信,仁慈的您是爱着我们的,虽然您说的一些话我还没有办法理解。”
“但您应该是来赐福于我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