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四十五分,太阳尚未落下,金色的光线洒在都市的每一个角落。街道上的行人匆匆,车辆川流不息。
在商业街与住宅区的交汇处,一位约莫十七岁的男生,一手拿着拨通的电话,正不紧不慢地朝李默然所在的出租屋走去。
他的头发是深棕色,略微有些凌乱,眼神冷静而淡漠。身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连帽衫,下身是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脚上一双黑色的运动鞋。看上去就像是一位普通的高中生一样。
他也的确拥有学生证,不过是在几年前用过的了,虽然这次“越狱”成功后,他也搞到了自己以前的衣物等私人用品,但这张写着“莫尘”这个名字的学生证已经没有意义了,去游乐园也不会半价,只会有铺天盖地的安全对策局探员来抓他。
他现在被以h8-1919这个代号称呼。
和其他被关进异常收容所的异常体不同,莫尘既不是发疯的猴子,也没有太明显的反社会倾向,他可以和人正常地沟通交流。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被抓进了异常收容所,完全是因为他是一个活跃态异常因子762,但却依旧保持着人类理智可以交流的“天灾级”,这对于异常收容所和灾变研究所,简直是完美的研究对象。
于是,他开始被“证明”有精神病。
周一到周日,所有时间,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回家的路上,甚至半夜三更的时候,都会有研究员来对他做“异能者心理测试”,安全对策局也每天来问他要不要进入培养序列,成为战斗专员。
可是他并不想为联邦政府服务,他对这个在他的亲人被异常灾害杀死时见死不救的联邦没有任何好感。
但“测试”仍然络绎不绝,他被不断地询问“你是不是想杀人”,“你看到人血和残肢会不会兴奋”。
终于有一天,他实在受不了,对测试人员骂了一句脏话。
“看,他就是个精神病,并且对人类毫无同情心。”莫尘还记得那个测试人员说的话,以及他脸上满意的笑容。
因为他终于“测试”到联邦想要的测试结果了。
后来因为破罐破摔对抗联邦,莫尘终于还是被战斗专员制度关进了异常收容所。不过现在异常收容所里面大部分异常都被放出来了,外面一片热闹,想必联邦也管不过来了。
“你到了吗?”他对着手机,语气平淡地说。
“别催了,我已经出来啦,就在住宅区那里面。”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活泼的年轻女子的声音。
“这可是你自己答应下来的任务啊,结果我这个来帮场子的都比你认真一点。”莫尘无奈地说。
对方是他的青梅竹马,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不幸,也是一位异常,名字叫做洛灵,或者说是“h7-0721”,活跃态异常因子698,虽然在分类上仍然属于“破坏级”,但这个比例其实已经非常接近“天灾级”的标准了,甚至有时候异常雷达都会产生误判。
异常因子的比例和异能的强弱似乎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从异常收容所发现的例子来看,“天灾级”的破坏力没有一个是低于自然界的天灾的。
“完成了那个梦魇的要求,你也是有好处的啊!”洛灵从东边的一条安静的住宅街区走来,她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灵动。她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粉金色的光泽,随着她轻快的步伐轻轻摇曳。她灵眸闪动,嘴角挂着一抹轻松调皮的微笑,仿佛即将进行的是一场游戏而非紧张的行动。
“你想想,在现实里面,就算你和我都是异常,寿命也和普通人类差不多嘛,活个百八十年就到头了。”
“而在梦境里面,只要改变了时间的流速体验,那可就相当于无限的寿命啦,你可以无限地打各种游戏打一百周目,可以看无数的小说,可以把所有的番都追完……”
“那是你的爱好吧,和我没关系。”莫尘语气冷淡。
“嘿嘿,但我叫上你,你不还是来了嘛。”洛灵噗嗤一笑,“不说了,我先把那头猪移动到指定的位置。”
目标石虎所在的出租屋位于一个较为偏僻的街区,距离洛灵和莫尘各自大约500米。出租屋的外观普通,与周围的建筑并无二致,但窗户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洛灵结束了通话,将手机塞进了自己的破洞牛仔裤中,她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看去,那里有一头像是从某个农场跑出来的猪,正哼哼唧唧地梦游着,朝着她能够看见的地方走去,附近的住宅区以贫民为主,在此刻的工作时间都正在上班享受福报,住宅区看不到几个人,自然也没有人去在意这头反常的猪。
猪距离洛灵的距离大概一百米,在她的视觉中,这头猪看上去也就两厘米不到。
她迎着阳光伸出了自己的手掌,托举在了猪的下方,构建了一个视觉误差,猪看上去正被她拿在手中。
异能发动,这头距离她一百米左右的猪,被移动到了她的手中,变成了不到两厘米的迷你形态。
她小心翼翼地将猪放在了地面上,即使是大大咧咧的她,也生怕把这头猪给摔死了,因为要论破坏力的话,她恐怕是不如这头猪的。
能力解除,被放到地面的猪恢复了正常的大小,它依然哼哼唧唧地处于在饲料中打滚的睡梦之中。
另一边的莫尘也早已爬上了一栋建筑物的楼顶,他手上提着一个桶,准备了一些泥巴和石头。
他随意地用这些泥巴和石头捏出了几个奇形怪状的“怪兽”,向地上扔去。
“去把他们周围的建筑都踏平吧。”
这些被泥土创造的怪兽突然间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样,开始摆动了起来,身体的尺码也在急速地膨胀,很快这些怪兽的大小就接近了三十米,个头超越了附近矮小的出租屋平房,开始肆无忌惮、毫无顾忌地进行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