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不紧不慢道:“你们想想啊!我突然好了,不说母妃会高兴成什么样子,要是别人知道,会怎么想?”
叶秋影一愣。
“这事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
小红赶紧道:“殿下说的对,要是别人知道了,不知道又要怎么来害殿下。”
叶秋影恍然大悟,脱口道:“那怎么办?”
李晨道:“我们是怎么出来的?”
小红趁此道:“殿下,这说来话就长了,以后慢慢说,今日是叶小姐进宫来带殿下出来游玩的——”
小红口齿伶俐,把出宫的事详说了一遍。
李晨故着思量,然后道:“既如此,那还是要烦请叶姑娘送我们回宫,然后请叶姑娘把今天的事告诉母妃。”
叶秋影明白了李晨的意思,点头。
…………
“甘露殿”。
秦公公把六皇子殿下出长安城游玩遇到的意外详细禀报了。
李源听得也是心紧,知道晨儿无性命之忧后,才安下心。
“胆大包天的东西们,居然敢对皇子和叶丫头无礼,当诛。”
李源对那几个纨绔子弟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做伤风败俗之事,差点害了晨儿的性命,痛恨至极,杀心突起,愤愤道。
秦公公道:“皇上,叶小姐痛揍了那些家伙,六皇子殿下失足落水,在叶小姐和小红去救六皇子殿下时,影卫才把那几个家伙带走,现关在影卫处,等候皇上发落。”
“这些家伙是什么人查清了吗?”李源冷声问道。
“审清楚了,有兵部徐侍郎的公子,户部周侍郎的公子,吏部赵侍郎的公子,以及‘西市’几个大户家的子弟。”秦公公一口气回道。
李源“哼”一声,道:“死罪可免,教训一下,让这些官宦和大户出出血吧!”
秦公公应一声,明白皇上的意思,是要这些官宦和大户拿银子赎人,却又不关官府和朝廷的事。
皇上要赎金,可不是小钱钱就能够打发的。
这几家不脱一层皮,过不了这一关。
李源又道:“让影卫的人告诉那丫头,今日早点回宫,由影卫送他们回来。”
秦公公又应一声,即刻去办理。
那些被虎女和小红打的半残的纨绔子弟,昏头昏脑的被几个如狼似虎的陌生人塞进一辆密不透风,黑漆漆的马车,不知被带到了何处。
下车前被蒙了脑袋,又被拖进一个带血腥味的地方,然后就是被关进四周漆黑一片,只摸到冰冷石墙的地方。
这些平日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哪里见过这种情况,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个个如死猪一般。
这些纨绔子弟的仆人,平日里都是跟着主子耀武扬威,在主子被打之时已经吓软,哪敢上去帮主子挨揍。
等主子被打的半死,要上去救主子,又见几个凶煞的彪形大汉,把主子拧小鸡般拧走,塞进马车厢,哪里敢上去阻挡,眼睁睁看着主子被虏走,只有各自逃命似的回去报信。
这些仆人也不敢如实禀告,只是说自家的公子或少爷在湖边吟诗时,被一个傻子吵闹打扰,公子或少爷说了傻子几句,不想被傻子的人打了,而且还被一群彪形大汉虏走了。
这几家人闻报,惊得如遭雷劈,慌得要去报官。
这些仆人又告诉主子,万一虏走公子或少爷的是劫匪,知道被报官后,万一撕票怎么办。
这些家人一听,言之有理,不敢草率报官,家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
“福来客栈”。
有人敲响了房门,李晨装傻而坐,小红去开了房门。
外面是一个精悍的陌生人。
陌生人自报是秦公公派来暗中保护六皇子殿下和叶小姐的,小红才让这人进了客房。
这人礼见了六皇子殿下和叶大小姐,道:“秦公公令卑职带六皇子殿下和叶小姐回宫。”
叶秋影正想着如何秘密回宫,见是秦公公派人来接,就和小红扶了李晨,随来人下楼,上一辆马车,离开客栈。
回到后宫小殿的过程,和李晨预想的一摸一样,就像是李晨自己设计的。
顺妃没有想到儿子会这么快就回来,不安地对叶小姐道:“叶姑娘,晨儿捣蛋了是不是?”
叶秋影一见到顺妃娘娘,就差点把李晨恢复神智的事说出来,听顺妃娘娘这一问,忍住了,摇头道:“不是。”
顺妃疑惑,看向儿子。
因为李晨在虎丫头身后,向母妃挤眉弄眼,指指虎丫头,又指指自己的脑袋,点着头,用口语告诉母妃,虎丫头知道他不傻了。
顺妃哪里明白儿子的意思,只是发愣。
小红机灵,走到娘娘的面前,背挡住叶大小姐,道:“娘娘不要心急,一会儿也不要激动,今日叶小姐带殿下出游,遇上了不可思议的奇迹事。”
顺妃越听越迷糊。
儿子和小红到底在搞什么鬼?
李晨为了配合小红不要让母妃穿帮,悄悄拉了一下虎丫头的手。
叶秋影回头,李晨故着神秘样,退后几步,叶秋影好奇跟上。
李晨悄声道:“叶姑娘,一会儿千万不要吓住母妃了。”
叶秋影听话的点点头。
好一个乖乖女。
小红听见身后的动静,赶紧从袖口里掏出殿下在客栈写好的纸条,展开在胸前,让娘娘看见。
“娘娘,你不知道,这件事太不思议了,当时把叶小姐”
小红在说话的时候,顺妃看完的儿子写的字条。
顺妃看完,差点惊掉下巴。
天啦!
什么情况?
儿子居然在叶小姐的面前恢复了神智。
而且,而且还让叶小姐相信是她让儿子恢复了神智。
要母妃千万不要穿帮。
否则,这个儿媳妇就飞了。
顺妃只觉得气血上涌,激动得差点就要惊呼起来。
小红收好字条,塞进袖口,道:“娘娘千万不要激动。”
这才转身对叶小姐道:“叶小姐,你,你来说吧!奴婢怕,怕说不清。”
天大的喜事由叶秋影来说,叶秋影不由激动起来,胸脯漂亮得如碧波荡漾。
叶秋影款步上前,暗暗调匀气息,道:“娘娘,今日和殿下出游,殿下,殿下不慎掉入湖里——”
顺妃虽然准备好配合儿子,但听儿子落水,一下急了,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小红连忙道:“娘娘,奴婢和叶小姐赶紧把殿下救了上来。”
叶秋影道:“娘娘,我和小红救上殿下后,殿下,殿下——”
顺妃又急道:“怎么啦?怎么啦?”
叶秋影贝齿一咬朱唇,道:“娘娘,殿下他醒来后,就,就不傻了?”
虎丫头还真是虎得直白。
直接说出六皇子殿下不傻了。
这个剧情有点出乎意料。
“叶姑娘,你,你说啥?!”顺妃巴不得叶小姐知道儿子不傻了,故着紧张的问道。
叶秋影暗吐一口气,道:“娘娘,殿下醒来之后就不傻了。”
顺妃仍然故着惊愕,发愣。
小红还真怕娘娘失控要穿帮,连忙护在娘娘身边,道:“娘娘,殿下不傻了。”
叶秋影紧张的盯着顺妃娘娘,生怕顺妃娘娘情绪失控,有个什么意外。
就是怕顺妃娘娘乐极生悲。
李晨见母妃入戏的表情,差点笑出来。
心里给母妃“666666”的一个劲点赞。
母妃不得一个最佳表演奖,天理不容评委。
好一阵,顺妃才呼出一声。
“晨儿啊——”
李晨大步跨上前,蹲在母妃面前,道:“母妃,晨儿不傻了,晨儿可以孝顺母妃了,不会让母妃再吃苦了。”
李晨这一番煽情,差点让母妃、虎丫头和小红稀里哗啦。
“晨儿真的不傻啦!”
顺妃擒泪泣声道。
这一次,顺妃不是表演,是真情流露。
叶秋影的泪珠“簌簌簌”的滚落,真的感动得要嚎啕大哭。
李晨把头一点,开始向母妃复述神话。
…………
入夜。
书语台灯火璀璨。
就在人们以为苏先生今晚不会来时。
苏先生一袭飘逸的白袍,如天人临凡一般,风度翩翩而来。
瞬间,书语台一片欢呼。
“苏先生!”
“苏先生!”
“苏先生!”
接着就是齐诵“把酒问青天”。
诵声响彻云霄,传千里。
苏先生现身书语台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文人墨客,才子佳人蜂拥而至书语台。
李晨还没登上三楼,闻讯的李信已经亲到二楼迎住苏先生。
见到苏先生,李信激动不已,拱手礼见,恭请苏先生到三楼的八仙大桌入座。
李信的随从好不容易才把敬慕苏先生的围观群众请开。
李信恭恭敬敬敬了苏先生一杯茶后,道:“苏先生几日不来,本王甚是期盼啊!”
李晨道:“信王殿下言重了,草民担受不起。”
接着道:“实不相瞒信王殿下,草民家母这几日偶染风寒,草民伺奉家母,故不能出门。”
原来如此。
李信拱手道:“苏先生一片孝心,让人敬仰。”
李信不忘父皇给他的任务,又道:“苏先生,父皇敬慕苏先生文采,邀请苏先生进宫相见,不知苏先生可愿?”
李信没有用皇权强迫,实属难得。
李晨正想会会这个父皇和几位皇兄,道:“承蒙皇上垂青,草民遵旨。”
李信大喜,终于如愿完成父皇交给他的任务。
李晨又道:“信王殿下,三日之后,待家母安好,草民定当登府拜见信王殿下。”
李信一口答应。
不多时,楼下传来“贺老先生到”的声音。
不一时,只见贺老先生杵着老藤拐杖,在一大帮弟子的簇拥下,气喘吁吁的登上三楼,一见到苏释就急着招呼。
李晨早就起身相迎。
贺老先生一把拉住苏释的手,一边兴冲冲道“久违久违”,一边请了苏释在八仙大桌主位坐了。
又不多时,闻讯的其他大唐国名文大儒相继赶来。
八仙大桌热闹起来。
话不多说。
看看众人酒酣,李晨和贺老先生对饮一杯后,佯着醉态道:“拿笔墨来。”
苏释再次现身书语台,不可能空手来空手去。
李晨这一声“拿笔墨来”,掀起高潮。
贺老先生闻声,亲自起身移开八仙大桌上的碟盘,小二及时铺上六尺大宣。
此时,整个三楼鸦雀无声。
李晨聚焦了所有的眼球。
贺老先生双手奉上饱蘸墨汁的大毫。
贺老先生奉笔,这是何等的荣耀,就这足可让人炫耀一辈子。
李晨向贺老先生拱手后,双手取过贺老先生奉的大毫,略微一思,极其潇洒的挥毫。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李晨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众人朗诵一番,齐声喝彩。
贺老先生带头,李信跟着,八仙大桌上的人轮敬苏先生一杯酒。
在众人敬酒之后,李晨端了杯,起身恭敬谢了众人,接着一脸的歉意道:“贺老先生,李兄,各位前辈,家母抱恙,释实不敢多留多饮,今晚就此辞过,望贺老先生,李兄和各位前辈见谅,后会有期。”
李信起身作证,苏先生家母有恙。
贺老先生虽心有不舍,又不能挽留,起身表了遗憾,赞一番苏先生的孝心,众人也起身称颂苏先生的孝道,一起送苏释苏先生下楼到书语台大门前。
李晨深着一辑,拜辞登轿而去。
待轿子行至一个较僻静的巷口之时,李晨轻笑一声,唤了停轿,下轿,给足了轿夫脚力钱,步入巷子。
在书语台时,李晨早就发现有人要追踪自己,而且这些人绝非一般的人物。
看来今晚想要顺利回到皇宫,没那么容易。
谁让他苏释苏先生一鸣惊人,太过火爆了。
跟踪苏释苏先生的人确实不少,各方人马都有,很快,跟踪之人相互发现了。
起初,各路人马互不干涉,但是,跟踪的人过多,显然对大家都不利了,逐渐出现小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