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许家发生那么多的事,也够你忙得了吧?”她没忘自己的来意,趁机把话题引上正轨。
羽安夏也猜到她不是来跟自己闲聊谈心的,但未动声色,端起茶杯,慢慢的呷了一口茶,“是啊,我得把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不然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她故意把话说得很重,相信爆炸的事她也知道了,一直跟在许三爷身边,许三爷的事她不可能完全不知晓。
有点无法言喻的异样神采从林晓曼脸上悄然闪过,“其实三爷是很想要帮你的,毕竟是亲叔侄,就算有点小误会或者矛盾,也很容易化解。”
羽安夏淡淡一笑,“自从我回到许家,跟三叔也没打过几次照面,怎么会有误会和矛盾?”
“没有就好,其实我这次过来,还想让你晚上一起吃饭,三叔专门在怡景轩海鲜酒楼设了宴,想跟你叔侄好好叙叙旧。”林晓曼嘴角扯得大大的,笑得很假、很夸张。
就怕不止是叙旧,而是鸿门宴吧?
羽安夏幽幽的瞟了她一眼,鹅黄的灯光照耀在她的脸上,显得她一双眸子格外深沉,格外漆黑,仿佛千年的古井,望不到底。
“难得三叔安排的这么周到,只是我这几天忙得很,每天都有约,只能辜负他老人家的一片心意了。”说罢,把语调微微一转,“不过,如果三叔有什么事的话,明天可以到我的办公室去,在那里叙叙旧也不错。”
林晓曼的脸色阴了下,没想到羽安夏会这么不给面子,毫不犹豫就回绝她了。
“很重要的约会吗?”她问道。
“是秦少约我一起吃饭,前几天就订下了,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不可能爽约。”羽安夏轻描淡写的说。
林晓曼眼底划过一点阴森之色,她羡慕嫉妒恨呀。羽安夏和陆晧言结婚之后,不但没贬值,反而身价倍增,一跃成为龙城豪门公子们争相追求的香馍馍。而她表面上是当红女主播,风光无限,实际上凄惨无比,成天跟许三爷这个老头子在一起,都快要把她逼疯了。
当初,三个人一起来阳城闯荡,她们一个跑龙套,一个开淘宝,只有她发展的最好,前途最光明,然而,风水完全转变了。她们风光无限,她却无处话凄凉。
“你和别的男人约会,顾崇谨不会吃醋?”她竭力保持语气的平静,不让羽安夏察觉到她愤懑的情绪。
羽安夏并没有看着她,目光放在骨瓷杯中的清茶上,“只是普通朋友间的饭局,不是约会,我也跟崇谨报备过,他不介意。”
“秦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可是个劲敌,他也太放心了吧,不怕你被秦少拐走?”林晓曼撇了撇嘴。
“是你想太多了,我又不是个随便的人。”羽安夏用着揶揄的语气回道,她的世界里除了陆晧言和顾崇谨,不可能再容纳第三个男人。
林晓曼脸上有抹不易察觉的阴冷笑意,明明就是个绿茶婊,一边在勾搭陆晧言,一边又攥着顾崇谨不放,你要不随便,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随便的女人了。
“你跟陆晧言离婚之后,还有来往吗?”
“最近大家都很忙,没怎么见过面。”羽安夏耸了耸肩,用着蜻蜓点水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和陆晧言现在是两只土拨鼠,只能躲在地底下密会,见不得光了。
“真没想到,他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抛弃你,和别的女人结婚。”她佯装叹了口气,以掩饰眼底幸灾乐祸的神情。
“无所谓了,大家好聚好散,以后还可以做朋友。”羽安夏平平淡淡的说。
“做朋友?”林晓曼挑了下眉头,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他那样对你,既负心又绝情,你还能原谅他,跟他做朋友?”
“没有感情了,勉强在一起也是种痛苦,还不如洒脱一点。”羽安夏说得云淡风轻,实际上,她很清楚自己并没有那么的洒脱,她已经把心输给他了,想要彻底的收回来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他还时常来招惹她,不肯放手。
“难得你能看得这么开。”林晓曼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喝了口茶之后,就把话茬转到了正题上,“今晚你是真的不跟三爷一起吃饭了?”
“三爷如果想叙旧的话,明天我在办公室准备最好的龙井,等着他老人家。”羽安夏微微一笑,含蓄而耐人寻味。
林晓曼知道今天是请不动这尊大佛了,只能回去如实汇报三爷。看他最近一脸的阴郁,再被拒绝,指定要大发雷霆。
所谓小心使得万年船,羽安夏现在很谨慎,不接受王燕妮或者许三爷的任何邀请,难保这两只老狐狸不会再设个什么局或者套,引得她往里钻,她不会再相信他们。
当然,许三爷这次不见她是不行的,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他就到了恒远大厦。
“你还真是个大忙人,请你吃饭都没空。”他维持着表面温和的笑意。
“实在抱歉,三叔,最近事情多,应酬也多。”她微微一笑,连忙招呼秘书把最好的龙井茶泡上。
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之后,羽安夏恭敬的把茶递给三爷,毕竟他是长辈,自己的亲叔叔,怎么说也要维持表面的恭敬。
“三叔,我知道您最爱喝龙井了,所以专门让人为你备了这特级西湖龙井,你品品看,味道怎么样?”
有点无法言喻的深沉之色从许三爷脸上划过:“看来你是料定我必然会来。”
“自从年后,我们叔侄就没有见过面。照说我是晚辈,应该亲自去拜会您的,只是集团的事务实在繁忙,应酬又多,一时半会实在抽不出功夫来。”羽安夏用着寒暄的语气,论老奸巨猾和耍阴谋诡计,她在许三爷面前甘拜下风,但论谋略,她还是能够挑战一下的,因为她的身后还有陆晧言这个诸葛亮。
“自从你上任,真是大刀阔斧,把藏在集团里枯枝烂叶砍掉了不少,蛀虫也挖出去了很多,不愧是新生牛犊不怕虎啊。”许三爷说得意味深长,表面上是夸赞,实际上是在暗讽她不知天高地厚。
羽安夏何尝听不出言外之音,她未动声色,微微一笑,“多谢三叔谬赞。其实我也不想太过强势,只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蛀虫虽小,危害却大,如果不及早清除,一定会对集团的声誉造成严重影响。”
许三爷拿起茶几上的骨瓷杯,小啜了一口清茶。
茶味醇厚,饮时舌尖飘香,确是顶级西湖龙井,只是他喝起来并没有什么味道,这个时候他哪能有品茗的心思。
“动作太大,未免弄得人心惶惶,不能安心工作。大家来做事就是为了挣钱,图点小名小利也是人之常情,何必死拽着小辫子不放。”许三爷慢条斯理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