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财县离开,行驶了几个近三个小时的路程,我和李弗印才把柳夙送到市医院。
办完手续安顿好了柳夙,我又给朴院长打了个电话。
我想告诉他我已经回来了的同时,还想让他看看,能不能想办法给柳夙身边安排个人。
虽然柳夙经过杜仲达的救治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她人还在昏迷,这种时候柳夙边上需要有个人守着。
可我的电话刚拨过去,朴院长就像是能未卜先知似的。
他直接告诉我,柳夙他会安排人去盯着,让李弗印带着我先去和他汇合。
听到他已经有了安排,我也就没在多说什么,随即和李弗印火急火燎的回了6号院。
很快,我和李弗印一前一后的进了朴院长的办公室。
刚进门,我就看到靠近窗台的位置,站了一个头发花白,穿着一身黑练功服的老人。
老人杵着一个拐棍,背对着我们定定的眺望着窗外。
同时朴院长看到我们进门,立刻就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对视一眼,他的目光就锁定在了我的眉心位置。
我被银针扎到泥丸的事情,我之前在电话里没有细说。
朴院长虽然知道一点,但当时他有没有反应,我在电话那头也观察不到。
不过他现在这副复杂的表情,反倒证实了我的情况
真的不容乐观。
与此同时,我的心里的担忧又增加了几分。
过了好一会,朴院长轻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是仰了仰下巴示意我和李弗印先坐下。
落座之后,我又看到他转过身,对站在窗前的那个老人说:“江老,季玄安到了!”
“嗯!”被朴院长称为江老的老人,低声回应了一声,身体也慢慢的转了回来。
这位江老,七十岁左右的年纪,清瘦的面孔上满是皱纹,但那双坚毅的眼神显得分外犀利。
回过身,他的视线就定在了我的身上,顿时就让我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我疑惑不解的看了看朴院长,想从他嘴里得到解释。
朴院长明白我的意思,轻咳一声,随即对我说:“这位是江宁江主任的爷爷,更是我们西南6号院的总……”
朴院长的话还没能说完,就看到站在一旁的江老摆了摆手:“哎,做个简单介绍就可以了,你说那么多干什么?要不把我的身份证号也念一遍?”
说完朴院长江老又扭头对我说:“老头子我叫江元立,和你们一样也是术人,只不过比们年长几十岁罢了!”
话音刚落,我和李弗印起身,有模有样的抱拳叫了一声:“江老!”
江元立虽然简单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但我更感兴趣的是朴院长刚刚没说
完的话。
虽然朴院长没能介绍完就被打断了,但他话中的意思很明显,这位叫江元立的老人,身份绝对不一般。
至于他是江宁的爷爷这层身份,我到不是很感兴趣,毕竟我和江宁不熟,而且我也不是她的下属……
思绪一闪而过,江元立忽然话锋一转,他让我把在财县发生的所有事情,一字不落的从新讲一遍。
特别是那群啃食了阴秽之物的耗子。
其实该说的我都和朴院长汇报过了,现在无非就是再把事情更详细的说一遍罢了。
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详细,索性就从打车去财县开始说。
这期间发生的什么事,说了什么话,我都原原本本的从头到尾开始说。
一晃眼,我足足说了约莫四五十分钟的时间,才把事情的始末完整的讲述完毕。
江元立听我说完,脸色变成了阴晴不定的模样,但他没说话。
朴院长就不一样了,凶巴巴的一拍桌子:“特么的,这帮邪门歪道,这下非得搞出鼠患不可!”
江元立微微点头,认同了朴院长的话,接着又说:“让齐谷子撤回来,先让他去财县布一个阵法,不能让那些毒鼠向外扩散,另外你以6号院的名义和官方的人联系,事关重大,必须先让他们做好充分的准备……!”
江元立的一番话
,直接让我惊呆了,这老头的身份果然不一般,他竟然能直接命令朴院长。
而且朴院长在听完他的话之后,竟然只是点点头,随即马不停蹄的照办去了!
朴院长一离开,江元立盯着我眉心上的银针说:“唉,外力伤了泥丸的确是件棘手的事……怕是不好办呐……”
我苦笑了一声:“江老,你也不用安慰我了,大概率会死,我知道!”
“哦?知道会死,你还能这么镇定自若,你不怕?”江元立眼神诧异了看了我一眼。
深吸了一口气,我思索了片刻,随后像是忽然萎靡了一般的说:“怕!我我还不想死,但我只能拼尽全力的去活命,要是真活不了……那也只能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我的内心似乎还能顶住,但是这句话说完,我好像内心的防线被击溃了,感觉死亡离我只是近在咫尺,它其实并不遥远!
想着,我有些失落的把头低了下去……
江元立却忽然咧嘴笑了笑:“看来朴国昌说的没错,季如常还真是什么都没教给你!”
我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听到我爷爷的名字,我猛的又把头抬了起来。
江元立没在意我的眼神,他用拐棍随意的戳着办公室里的一坛盆栽。
“泥丸受损,对术人来说确实是大忌,也异常棘手,不过对
你们季家来说,却算不得什么大事!”
我听到江元立这么说,黯淡的脸色忽然回暖,差点没直接站了起来。
“我还有救?”我抑制住激动的情绪,惊讶的问。
江元立没有立即回答,他缓缓把手伸进上衣的兜里,没一会的功夫,掏出来一个比火柴盒大一些的盒子。
他把盒子递到我手里,说:“你先看看你知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吗?”
我屏住呼吸慢慢的打开了盒子。
我本以为盒子里会是什么药丸之类的东西,没想到是一张二指左右宽的黄纸。
说是黄纸也不太准确。
这张纸金灿灿的,更类似于金箔纸。
而且这张黄纸只有半截,断口处发黑,有明显的火烧掉了下半部分的痕迹。
可我盯着看了好一阵,也没能看出什么端倪。
甚至还把盒子递给李弗印让他帮着看看,李弗印看完,也是对我摆了摆头,示意我他看不出什么门道。
带着强烈的困惑,我把视线看向了江元立。
没想到他一脸惋惜的哀叹了一声:“唉,季家的人却不认识季家的东西,可悲啊……”
被他这么一说,我更加一脸的茫然,紧忙追问:“江老,你说这是我家的东西?”
江元立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这是,季家——金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