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我以为被柳夙控制的纸人,即将得手能撕碎另一个纸人脑袋的时候。
随之响起的是“呲啦…呲啦”的阵阵响声。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那个被柳夙控制的纸人,就被另外二十多个纸人蜂拥而上,轻而易举的撕成了碎块……
这些施术纸人不同于活人,它们有行动能力,却没有思维能力。
把同伴肢解成块后,它们仿佛一群恶狗抢食一般,还在争先恐后的疯狂撕扯!
顷刻间,柳夙控制的纸人,从纸人变成纸块,又从纸块变成纸屑。
这一幕仅仅用了不足十秒的时间。
纸屑散落在地,直到无法在捡起来的时候,二十的多个施术纸人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当阴森的眼神再次聚集在我们身上的那一刻,我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柳夙脸色失落,呼吸也有几分急促,明显是控制那个纸人给她带来了一定的消耗。
与此同时,胡同里卷起了阴风,我抬眼看去,杨川德自始至终连个多余的动作都没做过。
不过,似乎是感觉到了我在看着他。
杨川德阴测发白的眼珠子瞪了我一眼:“你们的两条贱命,可没有我的施术纸人值钱,毁坏的越多,你们死的越惨!”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杨川德能说出这种赤裸裸威胁的话,也就意味着他的人性已经泯灭了,在他的观念里人命还不如几个纸扎的死物值钱。
他是想说我和柳夙的命比纸贱!
如此漠视生命,我完全没有回应他的必要,因为我的话无法唤起他的良知……!
阴风呜呜的吹,之前纸人散落的纸屑直接被卷的飘了起来。
同时,杨川德的举动开始变得怪异起来,他先是往边上挪了挪,慢吞吞的把那盏老式马灯挂在了墙上。
紧接着,他的十指剧烈交叉!
手指飞速变化!
结印!
而且口中不停的呢喃着:“扎纸人,束鬼魂,走两步,来替人儿……!”
杨川德声音逐渐尖锐,腔调浑涩,最后已然成了,蛤蟆叫声被拖了长音似的吆喝。
霎时间,阴风更冷,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然而,杨川德身后的黑胡同里,渐渐的走出一个浑身发白的小孩!
看到小孩,我的眼皮剧烈跳动了几下!
它,正是之前进到院子里,送元宝的那个小纸人。
小纸人从黑暗中冒了出来!
它还是那副模样,通体都是白纸所扎,没有五官,步履蹒跚,一
步步的走到了杨川德的身边。
小纸人站定之后,它的举动,顿时让我的头皮一阵发麻。
只见它缓缓抬手,递给杨川德一只纸篮子!
而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只纸篮子,正是我从堂屋里丢到院子里的哪一只。
纸篮子已经被摔的变形了,此刻篮子里面也没有元宝。
可是,明明在院子里的篮子,怎么又会忽然出现在小纸人的手上?
……我心咯噔一下,顿时想到了,柳夙摔抢先追出院子,却没追到的那道白影!
纸篮子应该就是被那道白影,从院子里面捡走的!
而那白影,正是杨川德所控制的纸人!
可他为什么偏偏只捡那只纸篮子?
“……季玄安……?!”
这时我忽然听到了柳夙在叫我的名字。
转头看去,柳夙正伸手向我这边摸,她脸上有几分急切。
看模样应该叫我好几遍了,而我,却刚刚才听到!
“我还在!”
我回应一声,柳夙也正好摸到我的脸!
听到回应,柳夙赶紧把手抽了回去。
“你没事吧?我叫了你好几遍,你怎么不支声?”
顾不上对柳夙做过多的解释,我干脆把杨川德结印念咒
,招来了小纸人的过程,一字不落的给柳夙讲述了一遍!
柳夙定然是听到了杨川德念咒的声音,但她看不见,未必知道咒语意味着什么。
所以我讲述的时候,几乎是尽可能的去描述的形象一些。
只是,当柳夙听到,纸篮子已经被杨川德拿了回去,她的脸色立刻变的阴晴不定!
紧皱着眉头对我说:“阻止杨川德!”
柳夙的语气已经不是在向我提醒了,而是在催促着我!
我有些错愕,没立刻选择回应。
柳夙猜出了我的疑惑,她语速很快的对我说:“他是要用那只篮子和小纸人施术!”
“你之前动过那只篮子,想必篮子和你之间已经产生了某种关联,杨川德术一施,恐怕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
“来不及多说了,我看不见,只能你自己去阻止他,面前这些纸人就交给我来解决!”
这种时候我不会去质疑柳夙。
但她此刻所说的这番话,却让我联想到一样东西!
下咒!
民间有传言,扎纸匠是可以通过自己扎出来的纸人,对某个人进行下咒的!
只要扎纸匠拿到你身上的任何的东西,都可以对你下咒,其中包括头发,饰品,生辰八字!
当然了这些东西,或许只是传言,甚至我以前听到这些东西的时候,都会嗤之以鼻!
但是当我知道术人的存在后,我的三观发生了改变!
正常人或许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东西……!
术人却可以!
因为,他们拥有炁,因此能用,术!
“……”
沉思两秒,我忽然抬起双手看了一眼,我现在也算是术人了,可我却什么术都不会!
登时,心里有了一种失落的顿挫感!
“你再继续犹豫,杨川德术一施,恐怕性命难保!”
柳夙忽然阴沉着声音提醒了我一句。
听到声音,我猛地放下双手,看了一眼杨川德的位置,就要打算动身!
可我却看见,杨川德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锈迹斑斑的,特大号剪刀!
那把大剪刀的体积比寻常剪刀大了十倍还有余!
除了剪刀,杨川德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张黄纸!
此刻他正在用大剪刀,在黄纸上飞快的裁剪着什么。
思绪骤然落定,我已经无法等到去看清,他究竟要在黄纸上裁剪什么东西了。
“动手!”
我对柳夙低吼了一声!
随即,我们两人相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