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倪盛夏瞪大了双眼。
她怎么会那么熟练？
丝毫不像是强装出来的……
每一个动作都无可挑剔，比自己的礼仪老师更加专业娴熟。
甚至是浑然天成，刻在骨子里的教养。
根本不是临时模仿自己学会的……
“你怎么会……”
不可置信的声音从口中流露。
倪盛夏下意识的掩嘴，意识到自己说出来了。
季衍轻笑道。
“倪小姐不知道吗？季家是国外授勋的贵族，因此对餐桌礼仪有严格要求。虽然我没有回家，但该学的礼仪一件也不会落下。”
听着她直面的戳破自己的小心思，倪盛夏脸上一阵骚红。
“不过是用餐技巧，算不上本事。爷爷在世时我想不遵守就可以不遵守，说到底餐具只是吃饭的工具而已，没必要被工具束缚，您是说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切割。
“如果把这点规训当成宝贝，那才是贻笑大方了。”
不多会儿，季衍就清空了盘子。
“有些地方还有人吃不饱饭，我就不浪费食物了。多谢倪小姐请我这顿，能让我吃上这么好的羊排，三生有幸。”
听不出是真的感激还是讽刺，但倪盛夏脸上还是没了先前的傲然与得意。
但她不愧是名门出身，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抬手抚摸着身侧的缂丝。
“缂丝我看了，非常好。相信婚服很快就能完成，很高兴能你有这次合作。这顿饭请你也是应该的。”
她说的很客气，不像是强装出来的。
倪盛夏招招手，叫来服务员清理了桌上的餐盘。
干净的桌子上没有一丝污渍和气味。
仿佛根本没沾染过餐具。
如今工作进度交代完了，缂丝也看了，饭也吃完了。
她们似乎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
“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回去继续制作了。”
“当然。”
倪盛夏将缂丝落在干净的桌面上，轻轻推给季衍。
季衍伸手要去拿。
可指尖才落在缂丝上，倪盛夏却忽的用力。
不让她拿走。
“对了，还有一件事。”
倪盛夏垂眸，冷眼盯着那缂丝，叫住了季衍。
季衍抬头，眸子直接倪盛夏的眼睛。
见她不仅不回避，反而直视自己，倪盛夏再不隐瞒，笑道。
“希望你之后真的会好好工作，不要再痴心妄想，做些不识好歹的事。毕竟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不识好歹？”
季衍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倪盛夏却冷笑着用食指敲打缂丝。
她露出神秘的笑容，带了些威严。
透出了平日里从来没出现过的冷冽。
“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段，但你确实厉害，能让柏哲动摇……”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季衍拧着眉。
她本想拿回缂丝就走。
可倪盛夏却死死抓着缂丝。
要是硬抢，美甲上的碎钻一定会把缂丝划破！
这是季衍绝不想看见的。
然而……
见季衍听不懂似得样子，倪盛夏毫不遮掩的噗哧冷笑起来。
“季衍，我知道你是季家千金，可一个没回家的千金，连我后院养的狗都不如。要不是我捞了你一把，给你工作，让你有这口饭吃，你真的以为自己会有资格和我出现在同一个场合？和我们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