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现在是生死之敌,我为何要告诉你?”
土龙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狠狠呛了我一句。
“不告诉我?”我顺势反击,“只怕是你在故弄玄虚,其实狗屁都不知道吧?”
“放肆,你敢如此对本座说话?”土龙大怒,怒声咆哮,“本座现在就告诉你,那星辰为何隐遁。”
“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我继续激怒着他。
“本座问你,多次请神,你可请到了真神?”
真神?
我微微一愣,没细想的说道:“当然请到过,不仅有夜游神、黑白无常那般阴神,还有诸多的山神和土地。”
“傻东西,你是听不懂本座的话吗?”
“……”
我没说话,而是把铜钱剑抓在了手中。
见此,那土龙露出了狞笑。
“阴神是下面的,山神土地是阳世中的,而本座问的是上面的,你可曾请到过?”
“或者说,你可曾见其他人请到过?”
“你少在这危言耸听,刚刚那星君的法相是什么?”
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了。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土龙不屑,“你也说了那是自星辰中投影而来的法相,所谓的真神呢?”
果然是这样!
刚刚我就猜到了土龙话中的所指,只是觉得太过不可思议,所以才没说出来,想不到还真是这样。
真神,确实我没请到过。
而且,也没见其他人完成过。
但是这没法解释啊,山神土地都是天地所封的正神,他们既然能现身,为何入星封神的那些不行
?
这其中,到底有着什么隐情?
之前我就奇怪,折鹤镇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按理说入星封神的蔡百手,理当以真身临尘才对。
诚然,神庭当中有着铁律,神祇不能轻易插手俗世间的事情。
可折鹤镇发生的一切,本就与蔡百手入星封神有着直接关系,所以他了却那段因果并不算是僭越律法。
如今,这个疑惑总算迎来了转机。
“你说清楚,真神为何不能临尘?”我继续追问。
“本座为什么要告诉你?”土龙又开始吊我胃口了。
“我猜,你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吧?”我只能继续套话,“否则以你这二百五的德性,早就卖弄出来了。”
“你,你敢说本座是二百五?”
土龙瞬间暴怒,再次祭起了沥泉神矛。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就下去问十殿阎君吧。”
轰!
长矛上杀机爆发,一道道文符从土龙身上显现了出来。
犹如金纹银墨般游走周身,让我感觉到一往无前的杀意。
“看来,这才是满江红的真韵。”
“这才是词作与长矛相合后,真正所具备的威能。
卧看斜阳!
土龙没有废话,直接祭出了第二式杀招。
此刻,我就是斜阳。
而他则如一把卧地的弯弓,要将我射落斩杀。
似龙似蛇的凶物脱离矛身,仿佛一道弓弦横在了弯弓的前面。
“星君,速来助我。”
又是一道光华附着在铜钱剑上,第二位星君的法相也凝现了出来。
而他所携带的神术,为掩日。
顾名思
义,可以掩藏日月。
恰恰,对应上了土龙施展的卧看斜阳。
“剑造乾坤,掩日遮月。”
这同样是位地煞星君的法相,面容冰冷的抓走铜钱剑后,将本命神术打入了其中,瞬间我就有了置身未知之地的感觉。
仿佛这里,不在天地之间。
而且土龙想要找到我,那就必须将这位星君的法相斩杀。
问题是,哪有那么容易?
“长矛化箭,斜阳坠落。”
以自身为弓,似龙似蛇的凶物为弦,沥泉神矛化作大箭,带着后羿射落九阳的威势,直奔我而来。
“名将之威,唯有神力可挡,一起落幕吧。”
星君法相说完,直接融入了剑身当中。
化作龙卷而去,径直撞向了沥泉神矛。
又是一道震动天地的轰鸣,又是一道照亮整座道场的光华。
两者将歇之际,铜钱剑和神矛也都倒飞了回去。
旗鼓相当,不分胜负。
土龙再次吐出一口阴气,神祇法相也化作光柱回归星辰。
如之前一样,没入以后,整颗星便再难其踪。
“星君,为何?”
我一共请来了三位星君的法相,如今遗留的这位,属于三十六天罡之一。
无论其本命星术还是神威,较之前的两位都要更甚一筹。
所以我想问问,他是否知道。
然而事与愿违,也许是我的道行不够,也许是神庭的法规森严,这星君并不具备任何的思维和灵智。
唯一的回应,是取剑主动迎战。
推山填海!
此术施展,铜钱剑没有再爆发出璀璨的金光,相反
变得藏锋内敛。
剑身横推,似是能推倒千山。
龙影游动,仿佛舞潮弄海。
山影重重,海潮荡荡。
带着要荡平这处道场的盛威,朝着土龙滚滚而去。
“岳家枪倒数第二式,大漠孤烟。”
显然,土龙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手持长矛直砸地底,引动地脉的气息,自那矛锋当中作雾而出。
眨眼间,就弥漫了半座道场。
雾气或是贴地游走,或是随风舞动,或是蒸天而起,或是盘旋浮空。
浓雾与山海相撞之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就像无声的电影一般,上演着难以置信的一幕又一幕。
时而,山峰冲出云雾;时而,云雾包裹峰峦。
时而,海潮荡开雾障;时而,雾障蚕食潮浪。
足足十余次的呼吸后,两者才在同一时间崩散。
山峦倾倒,没入地底。
海潮褪去,干涸一空。
而那浓重且诡异的雾气,也随着倒山退海而卷起的风消散不见。
土龙身体巨震,接连吐出了三口阴气,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而天罡星君也是身形虚散,留下一道叹息后,重新归于了天上的星辰中。
我的目光,始终尾随着星君的法相。
我想看清楚,这颗星辰是否也会没入夜空不见。
万幸!
它还在。
虽然星光黯淡了太多太多,但至少还高悬于九天之上,而不是如先前的两颗星辰,泥牛入海再无显现。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临尘的明明是星君投影,就算是法相崩碎,也不该对投影
星辰造成那么大影响才对。
当中,到底藏着什么隐情?
“若非本座先战了两场,你也别想继续绽放九天之上。”
土龙目光阴毒,狠狠瞪了那颗星辰一眼。
不对!
这一刻,我终于看出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不是土龙!
准确的说,土龙已经彻底被黑灰两色给异化了。
我记得万德老祖说过,当初那幕后之人截杀古阑珊跟龙子的时候,不仅降下了诅咒,还附着了一道意志。
显然,那诅咒落藏在灭生雷中,种在了古阑珊的身上。
而那道意志,则合进黑灰两色中,烙印在了龙子的遗蜕里。
换句话说,土龙之所以能说出星辰藏匿的事情,完全是因为那道意志。
偏偏一道意志中,是无法承载太多记忆的,所以才无法解释清楚。
如此一来,我想要弄清楚真神无法临尘,星辰战后隐匿的事情,就必须另想办法才行。
这一切,是不是因为所谓的上古邪龙呢?
或者说,邪龙的背后,还有更恐怖的人和势力?
“小子,几个不堪一击的杂碎都滚了,现在我看你如何应对。”
长河落日!
在我凝视星辰苦思的时候,耳边传开了土龙的暴喝声。
回神,看到他已经将岳家枪的最强一式施展了出来。
此为终极杀招,显然是想直接取走我的性命。
“小玄子,出来。”
既然是长河落日,那长河必然是当初的流泉所成。
那我,便用大河之眼来应对。
到时双河交汇,说不定还能收获一段蜕河成江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