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千雪剥开衣布,用干净的手帕擦拭着伤口周围。
伤口已经有溃烂之势了,这就是用蛊强行止血的缺点。
南千雪擦掉头上的汗珠,点上一支蜡烛,拿针在上面烤了一下,开始对伤口进行缝合。
她的手此刻因为吃痛,已经极为颤抖,想要缝合在此时显得极为困难。
可她清楚,现在必须缝合。
南千雪咬牙缝合了一半,外面传来敲门声。
“侧妃紫苑求见。”
南千雪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这该死的紫苑,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过来!
难道是为了早上的事情过来寻仇?
停下手中的动作,南千雪缓了口气,立刻改为威严的语气:
“不见。”
紫苑十分得意的隔着门说道:“就在刚刚,本宫的姑母,也就是当朝的太后给本宫修了一封信,特意让本宫把信给你送过来,你确定不看看吗?”
南千雪是真没想到,紫苑还能有太后这层关系网。
表面是过来送信,实际上是搬出太后来压她。
如果她拒绝接这封信,那她就会因为拒接懿旨而被砍头。
南千雪快速将桌子上的东西藏在床上,拉上床帐,找了身宽大的衣服穿上。
做完这一切才去开门:“信给我,你可以走了。”
紫苑没想到,自己搬出太后来南千雪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竟然直接下逐客令!
正常人听到太后是她的姑母巴结她都来不及,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太后亲笔信,你得跪着接。”
南千雪知道,紫苑这是借着这封信想让她下跪,来报早上的仇。
这紫苑可以得罪,太后的话,面子还是要给一点的。
“那就劳烦妹妹回禀太后,他日若有缘分面见太后,我一定当她的面跪。”
“信我收下了,你退下吧。”
紫苑将信递给南千雪,笑的十分灿烂:
“太后的亲笔信,若是不跪着接,是要挨板子的,看样子王妃是想挨板子了?”
南千雪此刻在心底起了杀意,将蛊运至自己的指尖,正要掐住紫苑的动脉处将蛊送进去,一双大手将信接了过去。
南千雪这才收回蛊,静静等着下一步动作。
在紫苑的头顶处传来齐轻尘的声音:“信本王替她接了,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紫苑的脸上明显划过一丝慌张,但很快转为谄媚的笑容,显得她十分的恭顺:
“王爷今日怎么有空来后院?臣妾有近一年的时间都没有在后院见过王爷了,对王爷十分想念。”
后院一共四个女人,没有一个能入得了王爷的眼。
可这个狐媚子,竟然一进府就勾搭上了王爷。
“本王来送东西。”
听到“送东西”三个字的时候,紫苑杀心明显比刚刚南千雪的多。
她们在府内这么长时间了,王爷都没有给她们送过一次东西。
可南千雪是新来的,谁不知道她就是个替嫁,凭什么有王爷亲自送东西的待遇!
紫苑心中嫉妒的发疯,可是还是要笑着说道:
“王爷送的东西一定是极为罕见又贵重的,姐姐真是好福气,臣妾今日既然赶上了,可是一定要开开眼界的。”
这话竟然没有给她们回话的余地,直接摆明了她就要看!
“不给看。”
南千雪选择直接拒绝,她一向不喜欢和别人分享这些,更不喜欢让别人看这些。
紫苑对着齐轻尘噘嘴撒娇道:
“姐姐未免太过小气,臣妾只是想看一看都不行,王爷~”
南千雪不理解,一个人是怎么做到多副面孔转变这么快的。
齐轻尘倒是没有拒绝,简单的说了一句“看看倒也无妨”后,让人将东西送了进来。
紫苑挽住齐轻尘的胳膊,将半个身体都贴在了齐轻尘的身上:“夫君真好,不知道夫君能不能把送姐姐的东西也送给臣妾一点?”
南千雪平等的不惯着任何一个人,怼道:“你怎么不直接抢?”
紫苑在齐轻尘的怀中做出了一个得意的嘴脸,仿佛在说“我就是要明目张胆的和你抢!”
“你若是想要,本王让人把东西送到你的院中。”
“来人,把东西给侧妃过目。”
东西很快运进院中,是十个木桶与一堆裹着黑布的笼子和容器。
打开黑布,里面是南千雪要的毒虫。
南千雪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毒虫的数量比她所要的多了许多。
紫苑看到这些东西,脸“唰”的一下就白了,紧接着尖叫起来。
“这这这……这……”
紫苑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强忍住生理上的不适:
“臣妾……臣妾对这些东西并无兴趣,不麻烦夫君将东西送到臣妾的院中了。”
“臣妾今日身体有些不适,先行告退。”
说完,紫苑带着随行的丫鬟和侍卫们一路小跑离开了。
刚刚跑到院子门口,紫苑就止不住的干呕起来。
南千雪学着紫苑的的语气喊道:“夫君~你说侧妃是不是讨厌你啊,连离开都是用跑的。”
“她可能看见你就想吐,不信你听,在院外吐了许久呢~”
齐轻尘:“……”
“劳烦夫君就在外面帮我照看一下这些小东西,我进房间换一下衣服就出来。”
齐轻尘:“……”
齐轻尘不知道南千雪为什么突然用这种语气,但是这种语气放在她的身上,真的很怪。
不过她身上,酒气好重。
难道……养蛊之前要先喝点酒?
看着南千雪回到房间,齐轻尘打算在门口的椅子上休息一会儿。
正要挪动椅子,发现地上有一小片的鲜血。
齐轻尘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地面的血迹,那血尚温热,显然是新近留下的。
她受伤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齐轻尘将门戳破一个窟窿,往门内看去。
只见南千雪轻轻撩起衣袖,银针牵引着细线紧贴肌肤,缝合一半的伤口有些松动,仿佛随时都会解开一般。
鲜血沿着手臂缓缓流淌至指尖,一滴滴落在地上,溅点猩红。
怪不得她刚刚一直背着一只手,原来是受伤了。
叶曲安在院门口看着齐轻尘的背影,问道他身旁的影:“你家王爷什么时候有着爱看人换衣服的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