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清的态度坚决,她的情绪感染了秦云峰。
“这……”秦云峰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迟疑,郡王妃的言辞,颇有道理,令人难以反驳。
尽管那些例证没有经过他亲自验证,但过往两年间,郡王妃所创造的奇迹不胜枚举,早已让秦云峰及郡王府众人对她深信不疑。
所以即便现在洛清清宣称能使人飞上天,包括秦泽煜在内的众人,亦会毫不犹豫地相信,没有一丝一毫的质疑。
或许,郡王妃真有回天之力,能救郡王于危难之中!
望着洛清清那坚定不移的身影,秦云峰心中竟生出一丝希望。
在郡王与郡王妃之间,秦云峰的情感天平无疑倾向后者。
若郡王妃真能救回郡王,即便让她涉险,他也愿意成全。
更何况,哪怕他反对,郡王妃的决定又岂是他能左右的?
秦云峰自知自己无力改变洛清清的决定。
“属下愿护送您前往罗州!”秦云峰沉吟片刻,终是认真表态。
然而,洛清清却轻轻摇头,“不行,你要留在郡王府守好门户,郡王府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秦云峰的信任与托付。
秦泽煜远征,郡王府还有洛清清坐镇。
现在连洛清清都去了罗州,秦云峰这位秦泽煜得力的副手自然不能再离开郡王府。
若是连秦云峰都不在,一些魑魅魍魉必然会趁虚而入。
秦云峰也明白这个道理,心中虽有不舍,却只能接受这样安排。
他无奈地点头应允,“是,属下明白。定当尽心竭力守护郡王府,静待郡王与郡王妃凯旋。”
随后,洛清清又与秦云峰细细交代了王府诸事,方才转身步入内院。
她召来周嬷嬷,郑重嘱咐道:“郡王病重,我要前往罗州照料郡王。
你郡王府中照顾好陈老夫人和云逸,木云、锦玉等人我会留下协助你。
若有什么情况,你可命木云等人护送你们前往庄子避难。”
她早已在庄子上布下后手,无论是出海还是返回中原,皆有路可循。
陈雯秀是秦泽煜的养母,秦云逸是秦家的血脉。
秦泽煜欠秦家太多,她作为秦泽煜的妻子所能做的就是不让秦家绝后,无论如何要保住秦家一脉,让陈雯秀颐养天年。
若她与秦泽煜遭遇不测,她们可投奔方家或单家以求庇护。
方家作为方王妃的娘家,洛清清相信,凭借她与方王妃深厚的情谊,方家定能庇护陈雯秀与周嬷嬷等一众孤苦无依之人。
而西北,则是单一雄的宗族所在。
秦泽煜与单一雄之间早有渊源,加之近两年来,洛清清通过粮食、盐巴、马蹄铁等物资的往来,与单一雄也建立了不浅的交情,虽利益交织,却也加深了彼此之间的情谊。
因此,洛清清相信,看在她与秦泽煜的情面上,单一雄亦会对陈雯秀等人伸出援手。
洛清清为陈雯秀与周嬷嬷等人的未来筹谋周全,即便他们夫妇二人遭遇不测,周嬷嬷和陈雯秀亦能凭借她留下的资源、财富与人脉,安享晚年。
“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打算吗?”
周嬷嬷心中惶恐不安,洛清清这番仿佛临终托孤般的言语,让她心惊胆战。
“郡王病情当真凶险至极?”
周嬷嬷声音颤抖,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劝道,“或许,您不必亲自前往?”
同为女性,且皆为人妻,周嬷嬷对洛清清的选择虽感不解,却也能体会其苦衷。
丈夫病重,妻子若是不顾,必然会招致非议,甚至影响夫妻感情。
秦泽煜性情多疑且记仇,洛清清好不容易赢得他的信任与爱意,或将因此毁于一旦。
洛清清心中自有计较,她爱秦泽煜毋庸置疑,此行虽有表演成分,但更多的是出于真心与责任。
“郡王需要我,我也无法放下他不管。”
她坦然承认,自己的决定既是对爱情的坚守,也是对责任的担当。
当然她内心深处最为珍视的,始终都是自己。
秦泽煜的心防已对她全然卸下,视她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伴侣。
然而,这情感的深度,尚不足以让他为她舍弃一切。
若有一日,洛清清的存在成为秦泽煜的绊脚石,他或许会选择舍弃她,只因那份爱,尚未达到生死相依的地步。
洛清清胸怀壮志,梦想用自己前世所学的东西改变这个世界。
这条路路注定荆棘满布,触及他人利益在所难免。
她渴望一个能无条件支持她、与她并肩作战的伴侣,而秦泽煜,正是她心中的那个人。
秦泽煜重病,让她陷入了两难之境,却也视其为一次考验与机遇。
她决定以自身与腹中胎儿的安危为赌注,放手一搏。
胜,则前路坦荡;败,则一家三口共赴黄泉,虽凄凉却也决绝。
这些深埋心底的秘密,洛清清选择独自承受,即便是最亲近的周嬷嬷与未来的孩子,亦不会透露分毫。
秘密之所以称之为秘密,就在与他绝对的保密性。
洛清清的内心虽不乏算计,但脸上表现出来的却唯有对秦泽煜的深情与担忧。
周嬷嬷目睹这一切,既心疼又感动,只盼秦泽煜能珍惜小姐这份深情。
在确认洛清清的决定不可动摇后,周嬷嬷郑重承诺将照顾好老夫人和秦云逸。
洛清清随后召集蒋锦鑫、罗佩文等女官,周密部署。
不久之后,一切准备就绪,太医、医道学子乃至各类药材皆已齐集。
洛清清坚定地步入马车之中,声音清脆而有力:“启程!”
马车缓缓启动。
玄甲、玄乙等一众暗卫,身着黑衣,如同暗影般紧贴马车两侧,为洛清清保驾护航。
而自亲卫队中精选出的三百精锐,步伐一致,纪律严明,紧随马车之后。
晨光初破,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为这支队伍镀上了一层光辉。
他们迎着朝霞,迅速离开了青云县,踏上了前往罗州的征途。
沿途风景如画,却无人驻足欣赏,他们心中忧心郡王的身体,更不知军中的将士又是何种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