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霍殷朝她一步步逼近,她也不再躲闪。
都已到这个份上了,再躲来躲去还有什么用呢?
他想要什么给他就是了,只要他别再伤害姜家人。
沈知念冷笑一声,摊开双手径直解着胸前的纽扣。
不过是一具空壳罢了,给他就是。
她一点儿也不在乎,只是她很是厌恶,为何,为何这个人偏偏是霍殷。
一手毁了她,现在还想再来剥夺她剩余的尊严。
纽扣一粒粒被解开,后来就只剩下一件绣着鸳鸯戏水的绯红肚兜。
她冷眼直视着霍殷,那眼眸中丝毫不含半分情愫。
“念念,不要这样。”
就在她要解开肚兜带子时,霍殷抓住了她的手恳求道。
他要的是完完整整的沈知念,是有着思想的沈知念,是那个随时随地都会打他骂他的沈知念。
而不是眼前这个只会一味屈服于他,且没有一丝灵魂的木偶。
“这不是你一直都想要的吗?”
沈知念甩开他的手,冷冷嘲讽道。
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霍殷这种口是心非的小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真以为她是个傻子。
“还是说我已嫁作他人妇,有了孩子,督军对我不感兴趣了?”
她眼中满是挑衅的看着霍殷颓败的神情。
如果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
“念念,不要这样说,我求你了。”
霍殷神情中满是痛楚,这是他最不愿提起的事。
念念肯跟他回来,他就已经很是感激了,怎么可能会嫌弃她,他心里欢喜都来不及呢!
他只是希望沈知念还是原来那个沈知念,那个可以与他一起说说笑笑疯疯闹闹的沈知念。
一时无言,空气中充斥着剑拔弩张的对弈。
霍殷蹲下身子把衣服从地上捡起来给她披上。
“一会儿我让厨房给你送些晚膳来。”
见沈知念站在那里没有反应,他拉开门出去了。
霍殷走后,沈知念才让自己隐忍的苦楚释放出来。
眼泪就像是怎么都流不尽似的,一会儿功夫轻罗小衫就被打湿了一片。
等把心里的情绪彻底发泄出来后,她才开始穿上刚才脱下的衣服。
痛吗?
当然是痛的。
但比起痛,她更恨。
她恨霍殷一而再再而三地毁掉她的生活。
如果她死了,是不是就解脱了。
可她还不能死,她的意欢才那么小一点儿。
如果她死了,今后她的意欢被人欺负了,谁来保护她呢?
春儿端了晚膳进来,见她坐在榻上,摆好晚膳后,又退了出去。
三姨太再也不是四年前的三姨太了。
那时的三姨太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如今,眼中满是化解不开的幽怨。
当得知三姨太被督军带回来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
三姨太都死了四年多了,她亲眼见到过灵堂当时的惨状,一个死人怎么可能再活过来。
刚才当她真看到沈知念的那一刻,她信了。
三姨太又活了,可这个活着的三姨太再也不是之前的那个三姨太了。
“晚膳送上去了?”
霍殷站在楼梯口看着楼上问道。
“回督军,已经给三姨太送上去了。”
春儿等了一会儿,见霍殷没再有什么吩咐就下去了。
霍殷站在楼梯口看着卧房门,面上也看不出什么神情。
只是那眼眸中的痛楚是怎么都遮藏不过的。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够重来。
那样他一定会好好地向沈知念表达自己的心意,再也不会对她做出那些事。
沈知念本就没有什么胃口,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躺下了。
春儿进来收拾餐具,见桌上的晚膳三姨太一口都没动,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命是自己的,别人怎么活,她一个做下人的也没权来干涉。
希望三姨太能看开吧!
春儿下楼时又遇到了霍殷,她端着餐具站到一旁等霍殷过去。
“没动?”
霍殷冷冷扫视着春儿端着的晚膳,眼中有些怒意。
她就这么作贱自己吗?亏他还一直体谅着她。
春儿摇了摇头,下去了。
霍殷来到卧房门口,手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
他要怎么对她说呢?今后他们要如何过下去呢?
犹豫了许久,还是转身去了书房。
这件事毕竟是他不在理,倒不如先等沈知念把气消了他再进一步行动。
半夜电闪雷鸣下起了骤雨,天空像是被闪电撕裂了一样,黑一块白一块的。
沈知念的睡眠本就不好,刚一打雷就从梦中惊醒了。
梦中她遇到霍殷手中提了一把血淋淋的刀,冷眼朝着意欢走去,而地上姜尚任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静静地看着。
她怕极了,如果这个梦是真的,她该怎么办?
不,这肯定不会是真的。
她要想尽一切办法来保护意欢和姜尚任。
毕竟他们才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霍殷听到打雷声赶紧起身来到卧房,沈知念是怕打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