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快走到马贼那边的白棋噗的一声闷响,腹部剧烈的绞痛起来,他弯腰蹲在地上,伸手摸向插在后背的匕首,整个身体颤抖起来。
像是无数种小虫子啃咬爬行。
那些马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三两步上前,“你在匕首上下了毒!”
昏暗中,男人背上的匕首闪着幽蓝的光艳。
梁暮烟笑起来:“出门在外,总要留一手,白公子在调查我的时候,就没有查到我会医术这件事吗?”
说着,梁暮烟扫了眼那些横眉冷对的商人笑起来:“你以为开始故意透露话给他们,让这些人不要贸然和你相认,企图得到我得信任来一场金蝉脱壳,白先生你确实聪明,不过太聪明有时候不是一件好事,要怪就怪你的这些手下不会演戏!”
“你”白棋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的宏图伟业才刚开始,怎么会死在一个女人手中。
这不可能,不可能。
他粗粗的喘气,暗红的血渗透了衣襟,空气中布满腥气。
“动手。”
洞里昏暗,白棋的牙齿在黑暗中闪着光亮。
梁暮烟咬牙,看着蜂拥而上的人,高呼:“别过来!
你们主子的毒半刻钟内不解的话,必死无疑!”
马贼们脸色大变,竟犹豫起来。
“这个毒只有我能解。”
白棋看着她冷笑:“我凭什么信你。”这一番话似乎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许久,他的眸光一闪,道:“听我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将她逮捕,把我送到神医那边,快。”
“白棋!你可是在拿命在赌。”
“给我抓!”
梁暮烟脸色骤然苍白,难不成今日她真逃脱不了了。
马贼离她就只有几步的距离了,袖下的手指捏的死死的,若非不得已,她只能使用绝招了。
因为要活捉,那些马贼没有下死守,梁暮烟找准时机,向洞口跑去。
“该死的,别让她跑了,给我射箭!”
千钧一发之际,梁暮烟似有所感,不远处冉冉跃起的光亮下,她看到一支泛着银光的箭悄无声息的朝他们射来。
梁暮烟忍不住回头看去。
“呲”,两道箭羽相撞,残在了地上。
一身白衣的沈廷韫一步步朝这边走过来,身后跟着几名暗卫,正在缠斗的马贼突觉汗毛直立。
赶来的暗卫见到梁暮烟平安无事,也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天知道看到她身
后那支箭羽的时候,是有多紧张,好在沈廷韫箭法了得。
见到这一幕,白棋立刻就懂了,演了两天的戏,这女人真可恨!
看着他们要大团圆,他身上越发疼痛起来。
他为了这一切,早早的就开始布置,从京都疫情还没有发现的时候,就开始秘密观察京都,早在得知太子将负责岭南鼠疫一事的时候,就派人搜集太子的信息以及这位对他特殊的梁二小姐,他自认为把他们两个人摸的透彻,没想到这最后还是被这女人当猴戏耍。
白棋心中始终气焰难平。
呵呵,既然我也要死,那你们就都跟着我下去陪葬吧!
趁着属下和暗卫们纠缠,白棋高深莫测的一笑,转身将身后石壁左数第三颗凸出来的石头按了一下。
梁暮烟还没和沈廷韫说上话,一阵天旋地转,只听得洞壁上石头屑纷纷落下,不过一瞬,她直接坠下。
耳边呼啸声阵阵,她勉强低头往下看,底下黑黝黝的,深不见底。
又一道震天的响声传来,只见一个人影向下跌落。
头顶是莫冷慌里慌张的喊声:“主子,小姐!”才一会儿,什么都听不见了。
梁暮烟心中暗衬
:太子殿下是何人,要以身犯险跳下来,这石隙这么长,底下若是地面,这么高跳下去必死无疑,以他的身手,若是后悔,纵身一跃,便可保命。
一阵阴风吹来,梁暮烟闭了闭眼。
这一日午宴。
恰宜兰院正厅四只墙角里烧着一盆木炭,梁老夫人坐在塌上,喝着温酒。
正谈的欢愉,忽然苏玉打着帘子走近,在老夫人耳边低声道:“老夫人,大门上来了好几位掌柜的,说是要账回去过小年。”
屋子里的人都默了默。
“前些日子都是李氏在管,这事直接禀了她,让她拿钱叫人散了去就好,叨扰我这老婆子作甚。”沙哑严厉的声音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不耐。
苏玉张了张嘴,又俯身一番耳语,梁老夫人面上的表情已经收起。
梁老夫人推说着身子乏,随后让苏玉服侍更衣。
“往年都是小年前一天,那些掌柜的才带着账本来清算所有债务,今年为何这么早,这一年下来再加上前阵子夫人置办的年货,加起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若是夫人那边不肯松口,怕是不好打发。”
梁老夫人冷笑:“李氏心里打得好算盘,这节骨眼上
撂了担子,要我这个老婆子出马,难不成还没和离,就要和这家离心了?”
苏玉犹犹豫豫想说什么,却又打住了。
梁老夫人遣人去唤李氏,不一刻,等来的却是沈凤鸢。
这些日子她的肚子倒是见长,这厢扶着腰挺着肚进门就哭:“姑母啊,您可要替侄女做主啊,夫人那边差人要我准备一万两银子,侄女哪里有这么多钱啊,夫人这不是为难我吗。”
梁老夫人皱眉怒道:“她好端端的问你要什么钱?”
“说是给掌柜的结算工钱。”
沈凤鸢心中万般委屈,一万两银子,侯爷一年的俸禄都没有这么多啊。
“这李氏越来越不像话了!”
李清钰一脚踏入屋内。
下一秒,便听得梁老夫人高声喝道:“李氏,你可知错?”
“婆母,媳妇不知自己何错之有。”
“夫人莫非是失忆了不成?”沈凤鸢红着眼发问。
她面上带着焦急的神情:“方才夫人让人到凌虚阁问我要一万两银子,这么大笔数目,我差点儿吓得晕过去,要是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事,这可怎么办啊?”
一句话,便把错杀侯府子嗣罪名安在了李清钰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