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见梁暮烟不为所动,担心老夫人真的发起火来请了家法,忍不住劝道:“暮烟小姐,您便跟老夫人说句软话吧。”
老夫人面上瞧不出喜怒,顿了半晌开口道:“便依芸生所说,让烟儿在众人面前绣这幅锦鲤,若是绣出来,祖母便相信你,若是绣不出来撒谎这样的大罪,便是要家法伺候了!”
这话一出,显然是不相信梁暮烟,厅堂众人瞧着跪在正中的梁暮烟,一时面色各异。
梁暮烟面上却毫不慌乱,对夏竹吩咐道:“你回一趟院子,把我绣架还有那一套工具都拿来。”
夏竹点点头,正转身就要走,却被苏嬷嬷叫住了:“就不劳烦夏竹姑娘跑一趟了,这些东西我们宜兰院也是有的。”
夏竹下意识转头征询梁暮烟意见,只见她脸上带笑,沉稳地道:“那便有劳苏嬷嬷了。”
不一会儿,苏嬷嬷就带着人将东西般到了前院,众人都从前厅移步去了前院。东西摆放好,梁暮烟坐在院子中央,拿起针线,熟练地始绣了起来。
见她神色自若,手艺娴熟的样子,梁月白和梁念慈心里突然出现了一种不
祥的预感,莫非她真的能将那锦鲤绣得栩栩如生?
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她不过才学了十多天,怎么可能这么快绣工就达到了这种地步!
众人见着梁暮烟熟练的一针一线在那帕子上穿过,都为之一惊。先不说那锦鲤是不是她绣出来的,单看这刺绣的熟练度,也能看得出不像是一个才学刺绣十来天的人能装出来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帕子上的锦鲤渐渐成形。约莫半个时辰过去,那锦鲤终于绣成,梁暮烟将手中的帕子递给了苏嬷嬷,苏嬷嬷打开一看,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这帕子上的锦鲤和方才那方帕子上的锦鲤简直是一模一样的!
苏嬷嬷神色复杂地将帕子递给了老夫人,底下的众人也都纷纷伸长了脖子,看那帕子上的锦鲤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这,这,这”老夫人也是一脸震惊,一时间竟忘记如何说话了。
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等待她宣布最终答案,
良久,老夫人面上方才慢慢显出笑意,她一手托着帕子,朝着梁暮烟赞许地点了点头:“是祖母浅薄了,竟不知你还有这般好手艺。”
老夫人的话让梁念慈瞠目结舌,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祖母,您是说那锦鲤是梁暮烟绣的?”
梁念慈不停地摇头,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老夫人懒得再掺和她们的争执,把帕子递给一边的苏嬷嬷。苏嬷嬷接过帕子,小心地递给了梁念慈,梁念慈接过帕子一看,登时瞪大了眼睛,半天也没缓过神来。
底下的几个姐妹纷纷围了上去,看着梁念慈手中的帕子,面上纷纷闪过震惊,一时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梁清婉倒是乐呵呵的,得意地对梁念慈说:“我就说,烟儿姐姐怎么可能骗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梁念慈眼珠带有些红丝,几近疯魔,“她不过才学了十多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进步!这其中肯定有蹊跷!”
“哦?”梁暮烟眉头轻挑,看着梁念慈漫不经心道:“那你倒是说说,这其中是有什么蹊跷?”
“你一定是早就会刺绣了!所以今天作的这个局,特意来诳我们!”梁念慈疯狂的吼道。
对!也只有这个解释了!只有这个能解释的通,梁暮烟的绣工为何会如此突飞猛进了!
看着梁念
慈的模样,梁暮烟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不由得冷笑一声,“我上哪里去学刺绣?漠北吗?”
梁念慈被她说的一噎,一时接不了话,确实梁暮烟从小在漠北长大,根本没有去过旁的地方,可是漠北那地方,莫说是刺绣了,连个好一点的布料都没有!
苏嬷嬷将众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这侯府,恐怕往后都没有太平日子过了。
“漠北那鬼地方,谁能教烟儿姐姐刺绣?”梁清婉盯着梁念慈的眼睛,咄咄逼人地反问道,“是月儿姐姐的母亲还是父亲?”
众人面面相觑,梁清婉的这句话无疑是将梁月白推到了风口浪尖处,指出了她这些年雀占鸠巢的事实。显得梁暮烟在漠北生活折磨多年,受了这么多苦,都是梁月白的错。
梁月白面色惨白,一时间她倒是被架在火上烤,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僵了一瞬,她还是勉力撑着打圆场:“念慈妹妹,这你就不懂了,术业有专攻,烟儿妹妹在刺绣这方面有天赋,进步这么大也是无可厚非的。”
“我在漠北过的什么日子,不如你去体会体会?”梁
暮烟不领梁月白的情,出口反驳梁念慈:“到时候你就知道,若是不干活偷偷学刺绣的下场是如何了!不打得你个半死便是好的了!”
众人倒吸一口气,看来这姜家父母,没少对梁暮烟下狠手!
梁夫人在一旁听了,心里对梁月白的厌恶又多了几分,她捧在手心的女儿竟然被别人这般对待,而她还将仇人的孩子当做自己亲生骨肉,养十四年!
梁月白未曾想被这般抢白,一时脸上挂不住,只能拿起帕子边擦眼泪边道:“都是我的不好,害得烟儿妹妹”
“你少来上演这一幕姐妹情深。”梁暮烟冷眼看着她,“免得大家说是我欺负了你。”
梁月白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老夫人却杵了杵拐杖,只得将话咽了回去。
“好了!这件事便到此为止,以后谁都不许再提!”
老夫人冷着脸看向梁暮烟,沉声道:“既然烟儿没有骗人,这事儿便就这么过去了,以后也不许有人再质疑烟儿了!”
众人低声应下。
梁念慈气得脸色铁青,却只能将这口气咽下去,梁暮烟梁清碗给她等着,日后找机会让她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