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妹与我无异,皆是平凡之辈,尽管身后有苏家撑腰,但娶了我们姐妹俩,也未必能得到多大的帮助,这点你还需三思。”
“夫人是否对我有所误解?”
“并无误解。”苏婉清坦诚道,“实际上,我也渴望离开京都,只是我身不由己,身为女子,总有种种世俗的束缚。”
华成贺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夫人觉得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你当然有其他选择,你可以选择一条更安全的道路,比如在京都之外,过上你向往的生活。”
华成贺注视着苏婉清,这位女士的话语虽然直白,却蕴含着深意。
“感谢夫人的指点,我会认真思考。”
苏婉清微微一笑,“我尊重每个人的命运,告辞了!”
话音刚落,她便转身回到了相府。
屋顶上隐匿的身影,见苏婉清与华成贺相谈甚欢,心中不免泛起一丝酸意。
“她说什么?”
“侯爷,这个位置不易接近,属下听得不完整,夫人似乎在劝说禹王带她离开京都……”
“……”
内厅中,苏炳成和崔婉面色阴沉地坐着,苏娇娇在一旁哭泣着抱怨。
“爹,娘,你们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她让我在禹王哥哥面前丢尽了脸,我以后还怎么嫁给他……”
“别胡闹了,别忘了你现在是秦承的未婚妻,你最好给我收敛点!”苏炳成怒斥道。
崔婉揉了揉额头,想要发火,但在苏炳成面前又不得不装出慈母的样子。
“好了,今天是你大姐和二姐的生日,你就别扫兴了,回去好好打扮一下,去参加你二姐的诗会吧。”
“可是……”
苏娇娇还想争辩,但看到母亲不容置疑的眼神,只好放弃。
苏娇娇刚走,崔婉就忍不住责备苏婉清这个惹事的继女。
“相爷,我本不想说的,你看看清清那丫头,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们留,娇娇在禹王面前丢尽了脸,不也是相爷和我这个相府夫人丢脸吗?”
夫妻多年,崔婉懂得如何操控自己的丈夫。
相府家大业大,权势显赫,面子自然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这话显然很有效,苏炳成听完,脸色更加阴沉。
“哼,都是你惯坏的!”
崔婉微微一笑,没错,过去她以心疼苏婉清为由,不让她接触琴棋书画、针线女工,将她养成了一个无用之人。
只要在苏炳成眼中,这种行为是宠坏了,那就没问题。
但她还是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相爷,你不是不知道清清从小就不能吃苦,我们相府也不是养不起孩子,作为母亲的只是想让她快乐地成长……”
“好了,这也怪不了你。”苏炳成的眉头松了下来。
崔婉见状,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她又继续说道:“这件事的影响终究不好,我们相府能出柔儿这么好的孩子是福气,但娇娇再笨也是我们的女儿,作为母亲的怎能不为她打算?”
“秦家虽然现在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秦承仕途顺利,那也不错……”
“但禹王虽然不得宠,终究还是皇族,我原本就更喜欢他,我们娇娇如果能结成这门亲事,将来也算是有面子的。”
“但现在她在禹王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说着,她便捂着脸哭泣起来,让人不禁动容。
苏炳成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今天苏婉清的行为确实过分,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本来为了二女儿,将大女儿偷梁换柱嫁给一个残废,毁了她的一生,他已经理亏在先。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这逆女如此不顾苏家的脸面,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想好好教训她,但她现在的身份不一般,就算不得宠,那也是侯府夫人……”
崔婉听了苏炳成的话,眼里闪过一丝阴毒。
但她的语气却是那么善解人意,“相爷你多虑了,你别忘了,侯府的那位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如果清清总是这样不懂事,说不定哪天就被那位给收拾了。”
“毕竟还是我们的女儿,哪有看着她受苦的道理?你作为父亲,更应该教教她如何做人,俗话说棍棒底下出孝子,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让她以后为人处世切记谨言慎行。”
苏炳成听到这番话,陷入了沉思,竟然觉得自家夫人的话也颇有道理。
“那么,依你之见,我们应当如何行事?”苏炳成询问道。
崔婉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冷酷,正要开口,门外的苏婉清却已将一切听得一清二楚,她缓缓步入屋内:“不如就动用家规如何?”
苏炳成和崔婉同时一惊,抬头望去,只见苏婉清昂首阔步而来,毫无畏惧之色。
“你……”
苏炳成怒视着苏婉清,本想发怒,但想到她现在的身份不仅仅是自己的女儿,只得强压怒火。
“清清,你怎么在这里?”崔婉则换上了一副关怀备至的表情,仿佛刚才那个心怀叵测的人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