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银衣男子随意地抬脚一踹,却将陆三踹得摔出船外,跌入水中。
月宁安眉头微皱,语带不满:“你过了!”
“别告诉我,那是你的人。”银衣男子凤眼微眯,狭长的眸子透着一股厌世的冷漠:“一股子讨人厌的兵味,洗都洗不干净,你可养不出这样的手下。”
“在我身边,为我办事,就是我的人。当着我的面打我的人,你问过我没有?”月宁安声音极冷,面露不满,直白的告诉银衣男子,这个下马威,她不喜欢!
“在你身边,为你办事,就是你的人。”银衣男子不以为意的舔唇轻笑,暧昧地低吟:“我也在你身边,我也为你办事,我是不是,也是你的人?”
月宁安冷讽:“我月家的大门,荣王后人与狗,不得入内。”
银衣男子是当年月家那位大小姐与荣王的后人。
荣王病死幽州后,赵氏皇族趁荣王势力大乱,发起进攻,趁机吞闭了荣王的势力。
荣王的后人全都被屠杀殆尽,就在这时,有忠心的手下,用自己的孩子,换出了荣王刚出生的幼子。
算来,银衣男了应是荣王幼子的孙子,跟着那忠仆姓香,名血海,血海深仇的血海。
以前香血海是干什么的,月宁安不知道。
不过他现在是海盗头头,在夺了仇老大的势力后,一跃成了海上最大的势力之一。
“月宁安,够了!”海盗头头香血海,被月宁安的话激怒了:“你们月家算老几,也敢羞辱我!”
他脸色陡变,狭长含情的眸子,此时只有冰冷:“我要没有记错,你这次是来求我的!月宁安,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你爹没教过你吗?”
香血海明知月宁安的父亲,在月宁安八岁那年死了,这话可谓是诛心。
月宁安脸色不变,反讽:“我爹教过我,对你们荣王后人不必客气。但你爹肯定没教过你,见到我们月家人,客气点!”
香血海的父亲什么时候死的,月宁安不知道,但月宁安认识香血海的时候,听那群海盗说香血海是个孤儿。
一个长相漂亮、精致,气质高贵出尘,一看就与海盗这种烂在淤泥里的人不一样的孤儿。
这样的人,在海盗窝里,不管是男女那都是暖床的玩意,但是……
香血海孤身一人,却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也让月宁安注意到了他。在不知香血海的身份前,月宁安就与香血海达成了联盟,后来知道了香血海的身份,月宁安不是不后悔,但……
只能说,时也,命也。
“抱歉,我爹死的
早,我没人教。”香血海大方的承认,自己孤儿出身,继续往月宁安的心口扎刀子:“对你客气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你们月家要不是贪心的想要从龙之功,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个局面。你们月家会落得如今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你说是不是,月宁安?”
“所以,我们月家人,才厌恶你们!你说你们……我们月家给了你们金山银山,你们还是爬不上去,你们得多没用?”月宁安红唇轻启,云淡风轻地反击了回去:“香血海,无能就要认!”
“我无能,你还不是要求到我头上来。”陡然被揭穿身份,又被月宁安拿来与狗相提并论,香血海确实很气,但是……
他很快就知道了,月宁安是故意的,故意激怒他,好让他冲动之下,与朝廷的人对上。
没想到,不过是几年不见,月宁安这手段……越发的纯熟了,他差点就上当了。
但可惜的是……
他已不是当年的他,会轻易被月宁安激怒。
香血海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往椅背上一靠,双腿架在小几上,脸上又是笑盈盈的模样。
只那笑,怎么看怎么高傲,怎么让人讨厌。
月宁安也毫不掩饰她的嫌弃:“求你?香血海,海上从来就没有平静
的时候,我能帮你吞了仇老大的势力,也能帮别人,吞了你手上的势力。”
既然没有办法激香血海跟朝廷对上,那就让他非动手不可好了。
她来了,香血海就没有选择。
“哦,那你试试呀。”香血海以手撑额,眼眸一挑,傲得无边。
陆三就在这时,一身湿漉漉地爬上了船,听到香血海的话,陆三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夫人,要不咱们就试试?兄弟飞天遁地的,哪里都跟人打过,还没有在海上跟人打过。”
“夫人?你又嫁给姓陆的了?”香血海脸色骤变,那双笑不笑都含情的单凤眸瞬间阴沉可怖:“你们月家人,不是绝不在同一坑里掉两次吗?月宁安,你怎么这么贱?离了男人,你就活不了吗?
月宁安眉目如刀,厉呵:“关你屁事!嘴这么脏,要不要我给你洗一洗!”
“不关我屁事,但关系到我的脑袋!”香血海也很生气,架在小几的双腿收了回来,上身前倾,拍桌怒道:“月宁安你知道的,我们这种人,最忌讳跟一身官皮的人打交道,你要是什么将军夫人……今天就当我们没有见过,你帮我灭了天龙帮的报酬,我另外付给你。”
“我以身为饵的报酬,你付得起吗?”月宁安冷
讽。
“这报酬确实高。”香血海若有所思地看了月宁安一眼,眼中的随沉淡去,无事人一般调笑道:“你看我的藏月岛如何?藏月岛就差一个女主人。”
月宁安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从她的话中也足够他明白,月宁安没有傻得再嫁给陆藏锋。
挺好的,他喜欢。
“藏月岛?在什么地方?”她怎么不知道,这片海域还有这么一块地方?
“就仇老大那块地方,进去的时候,不是有一条月亮弯嘛,我就给它取名叫藏月岛。”香血海说得漫不经心,脸上也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只有他知道,他此刻手心满是汗水。
虽然他知道一点可能也没有,但他还是不死心的,抱有一丝希望,一丝可笑又可悲的希望……
当年,这个女人如同一道光,闯进他的生命里,照亮了他灰暗的人生。
他……忘不了。
“连名字都取好了,可见你对仇老大的势力觊觎已久。可惜这名字不好,我劝你尽早改了。”香血海倒是一如既往的野心勃勃。
有野心也好,跟有野心的人合作,虽然风险很大,但总比跟不知上进、安于现状,不想奋斗的人合作好。
这个时候,她就不提她水大哥了,提起来,就有暗示、影射之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