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南栀也很清楚,晏慎故意这么说,是为了让她主动去找他。
她看着男人那张殷俊的脸隐隐透出几分晦暗深沉,抿了抿红唇,“我不会去找他的。”
虽然易白对她的病情很乐观,但不论是她自己,还是霍祁年,又或者是没有跟她说实话的易白,心里都很清楚。
晏慎这个人,能远离就远离。
不过今时今日的晏慎,似乎也已经想明白了虞南栀对他非常的警惕。
不用等虞南栀找他,他自己又再度出现了。
上流社会的宴会隔三差五的就有。
虞南栀开始接手虞氏一些项目,像这种宴会,总要露一露面的。
不过她只会在一些熟人举办的宴会上出现,比如这次的宴会主办方是裴澈,为了庆祝他新开的拍卖分行。
霍祁年原本是要和她一起去的,只是临行出门前,温助理通知他有一个跨国会议提前了,他只好先行回了公司。
“霍太太,你的这幅画真是别具一格,可惜我没有拍到,下次有机会,您一定要留一幅画给我。”
裴澈是个非常会搞噱头的,宴会一开始,他就搬出了虞南栀最受热度的画,当场拍卖,直接把气氛吵到了最高点。
虞南栀微微笑着,她实在是疲于应付这种恭维的场面。
裴公子携着那位红发女伴,意气风发地走过来。
虞南栀是见过这位女伴的,之前听说他们分手了,是这位女伴甩得他。
裴澈为此消沉了小半个月。
红发女伴朝着虞南栀微微颔首后,便自己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而裴公子手里还举着一杯红酒,僵在半空中。
看起来,裴公子还需继续努力。
裴澈的助理走过来,附耳同他说了几句,然后裴澈就看向了虞南栀。
“虞大小姐,看在我们关系不错的份上,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不能。”
虞南栀摇摇头,这个裴澈要么不开口,一开口指定是没什么好事情的。
裴澈也的确是有些心虚,硬着头皮把她拉到了一边。
“别人画五百万买了你的画,创了插画界的历史新高,这么捧着你,你就不能亲自送画过去,感谢一下吗?”
虞南栀眉眼弯弯地看着他,“我需要被这么捧着吗?”
拍卖她画的时候,她就在现场。
一开始的确有不少人在竞拍,不过不是真的喜欢,只是为了表达对她的某种示好。
到了拍卖后半段,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固定的三方竞拍。
而这三方都是以场外竞拍的方式,也不是本人在竞拍,都是请人代为竞拍的。
虞南栀对这种方式虽然不是很熟悉,但也并不陌生。
她有一种预感,那三方的背后,是同一个人,为了炒高她的作品。
在场也有不少媒体,虞南栀已经开始为质疑她的声音感到心烦了。
裴澈是专业做这个的,一开始,他也调查了场外竞拍的后台,能看到这三方是不同的账户地址。
“要不是账户地址不同,我差点以为是霍祁年做的这事情。”
当虞南栀的画被竞拍到三百万的时候,裴澈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霍先生为了虞大小姐,一掷千金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霍祁年是不可能做出这种蠢事的。”
虞南栀非常清醒,哪怕她的画现在很受欢迎,但也不至于卖出这个价格。
霍祁年也很清楚,她其实很要强,其他的事情无所谓,但是别在捧她的画上动脑筋。
虞南栀想要的,不是那些上流社会肤浅的追捧。
“你不好奇究竟是谁想要黑你吗?这正好是一个机会。”
裴澈端着酒杯,抬头往二楼的某个包厢望过去,示意着虞南栀。
虞南栀却是被他给气笑了,“我有毛病啊,知道对方对我没有善意,我还上赶着去?”
寐夜酒庄是港城装修最豪华的酒庄,不少上流人士都喜欢在这里办宴会。
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人知道这寐夜酒庄的幕后老板是谁。
很多人会被神秘所吸引,但是这些年经历了一些事情的虞南栀认为神秘就代表着某种未知的危险。
寐夜不是霍祁年的地盘,也就代表着容易发生一些不可控的事情。
她没有那个必要,自己把自己置于危险当中。
“怎么?对方是发了话,不是我亲自去送画,他就不要了吗?”
虞南栀挑眉,话音落下时,就看着裴澈点了点头。
要不然,他也不会开这个口。
虞南栀的画拍卖,是他今晚设计的最重要的环节。
画要是卡在了这个环节,对他的拍卖行,对虞南栀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他却见虞南栀笑意更深了一点,“那正好啊,我本来也没有想要把这画卖出去。”
对方用五百万来黑她。
虞大小姐感觉自己不仅仅是被人用钱砸了。
总之,她非常的不爽。
见裴澈皱眉,虞南栀难得主动给他支招,“你可以对外说对方故意提出了一些刁难的理由,想要毁单。”
“……”
裴澈对虞南栀的难搞,是早有耳闻的。
他转念一想,如果她在自己的宴会上出了什么事情,那他和霍祁年可就没有什么兄弟情义讲了。
他思量了一会,点点头,“你这个画的事情,最好还是低调处理了。”
“我看是没有办法低调了。”
虞南栀扬了扬手机。
“对方真舍得在我身上砸钱,不仅画了五百万买下我的画,还给我买了热搜。”
其实n&n的运营部门在五分钟前,已经压过一波热搜了。
但是无奈裴澈的拍卖是直播的,而靠看直播打发时间的人还不少。
热度根本就压不下去。
并且一再压热搜,只会让人觉得虞南栀自己也觉得自己的画卖了五百万非常不值,是心虚才不想被人知道的。
“……”
裴澈也算是处理过不少突发意外的了,但是这一次,他觉得有点棘手。
最重要的是,不能等霍祁年出手来解决。
不然他真的完了。
“虞大小姐,我是真不想回家继承家业,你能不能帮帮我?”
虞南栀看着他,倒也不是心软,只是因为她知道裴澈帮过霍祁年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