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母当即点头,带着苏棠梨去隔间,这里面放着一台纺织机器,平常若是布料有什么问题,可以用纺织机器改良。
苏棠梨看着古老的纺织机器,却是眼熟亲切,她祖母格外喜欢老物件,即便现代改良过的织布机好用。
但祖母自己纺织的时候,只用祖传的纺织机器。
虽然苏家祖传的是刺绣,但她自幼跟着祖母学习,织布也是会的,用的就是古老的纺织机器。
而且,学习缂丝就免不了用纺织机器。
她当年为了学习缂丝手艺,就和纺织机器待了有两年之久。
"苏姑娘是绣娘,没有想到也会使用纺织机器,而且织布的手法看着比我还熟练。"
晏晚春还想开口教苏棠梨的,却见她坐下来,踩着踏板,直接就动手,而且织布又快又好看,都惊到了。
这绣娘和织女可是不一样的,会刺绣的,可不一定会擅长织布,当然织布的,也不一定要精通刺绣。
但苏娘子会刺绣,也擅长织布,这可是十分难得的。
苏棠梨见她们诧异地看着自己,浅笑道,手上和脚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我阿娘本是绣娘,家中也有一台纺织机,这是我阿爹特意给阿娘做的。"
"虽然我自幼没有见过我阿娘,
但我平素里都会自己捣鼓纺织机,织布刺绣,拿着我阿娘的绣品研究。"
晏家村和桃花村就是上下村,苏家和白家的事情,他们也有所耳闻。
知晓苏棠梨自幼丧母,和父亲相依为命,现在又没有了父亲,而且还被苏家人夺了财产。
幸好白二郎娶了她,不然她可就无依无靠了。
晏母看着苏棠梨,慈爱的眼中多了一份怜爱,又笑着夸赞,"苏娘子自学,还能有如此精湛的手艺,便是我都自愧不如,苏娘子可是天赋异禀。"
苏棠梨轻笑,毫不谦虚,"我也觉得自己在女红上天赋异禀,我的这双手天生为了针线存在的。"
闻言,晏母和晏晚春又瞧着她脸上的自信,内心被触动了一下,看向苏棠梨,目光又含有敬佩。
晏晚春是看着苏棠梨织的布,丝线格外细腻,一点空隙都看不出来,又是一惊,"好柔腻。"
"可是我们做出来的丝线只能说是中等,还是很粗犷的,如何能做到这般毫无空隙?"
苏棠梨织了一小会儿,见她们惊讶,将手上织了一小部分的布给她们看。
"我加工的地方就是这些空隙,原先你们的布还是依稀可见细缝,我便加线在这些细缝上织线条。"
"这样一来
,可以改善布料的美感,二来可以改变花纹,同之前的云锦布有明显的区别,却好看了很多。"
"晏伯母,你们看看,这样的改变如何?"
"好!"
晏母看着手上的布,都挪不开眼睛,细看没有细缝,摊开这一部分,明显瞧着花纹变得好看了。
"苏娘子,你这个手艺可真是太厉害了。"
晏晚春也是惊叹不已,却又犯难,"但是苏娘子,能在细缝上加丝线的织女可是不多,便是我都有些吃力。"
"没有关系,我会教你技巧的。",苏棠梨摇头,并不担心这个,她也不精通织布,用的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巧法子。
"真的!"
"嗯。"
晏晚春大喜,又十分激动,"苏娘子,多谢。"
"不必客气。",苏棠梨抬头看向晏晚春说,"我同晏大郎说过合作的事情,所以布桩的生意能好,我也能得到分红。"
她现在没有本钱开一家绣楼,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赚钱,比起纺织,她更喜欢的是刺绣。
尤其是苏绣,还有蜀绣,湘绣,缂丝等,她想要的是百家齐放,向世人展现刺绣之美。
不过也不着急,慢慢来。
"苏娘子放心,合作的事情,阿砚同我们说过了。"
晏晚春感激地看向
苏棠梨说,"我们布桩现在不过是垂死挣扎,但苏娘子却还愿意来帮着我们,我们感激不尽。"
话落,也很干脆,同苏棠梨说,"那我们就先这样改良着试试。"
"嗯,布料上可以先这样动着试试效果,后面的染料,也要改变。"
苏棠梨也直接说起正事,"我们现在要将屯着卖不出去的云锦布都卖出去,不然亏损就太多了。"
"所以就得以新替旧,不仅布料新,颜色也要不同,才能让人眼前一亮。"
"而且我们将客官定为年轻女子的话,那么颜色就以靓丽为主。"
她心中有一个小小的主意,但得先实践看看。
苏棠梨见晏母她们都点头,便朝着染坊去,先试试效果,看能不能成功。
希望能在白屹洵他们买田回来之前,就能将布的事情都解决了。
因为她还得做绣活呢,她可是答应女掌柜早点做完的,所以就得抓紧行动起来,在今天就将布桩的事情安置好。
就是不知道白屹洵那边的进展如何。
白屹洵和晏珺砚出了城门,一路朝着北边去,特意去水涝严重的村庄。
一路上见村民愁容满面,还有人赶着割麦子,白屹洵还觉得诧异,又同村民说他们要买田。
那村民都惊到
了,又劝着说,"两位小郎君有所不知,俺们这里要发水涝了,家家户户都赶着割麦子,这田啊,三天两头就得水涝,俺们这稻谷可不景气。"
"两位若是买田,不如去上村,他们的田可比俺们好。"
白屹洵挑眉,谢了一声,还是坚持,"伯伯,我们就是要买水涝的稻田。"
"买水涝的稻田?"
"嗯。"
村民伯伯一脸古怪,若不是见他们长得眉清目秀的,都要以为是哪里来的傻小子,"你们买水涝的稻田做什么?缺水吗?"
"我们手上的余钱不多,也买不起不缺水的稻田。"
"是这样啊。"
村民伯伯瞧着他们的打扮,确实不像是富贵人家,只是有富家公子的相貌。
见他们执意要买,那他也没有不卖的道理,不然这些稻田放着,不仅赚不到钱,还挺亏钱。
便看向他们说,"我们这儿的稻田,你们也看到情况了,平常不发水涝,这水都这么深,发起水涝,稻谷都得损害。"
"所以,俺也不会跟你们多要,只是俺想卖的只有两块田,像俺家的这一块,是半亩田,后山那一块虽然大,是一亩,但水涝更严重。"
"看你们想要哪一块?"
白屹洵毫不犹豫,"一亩的。"